舅妈和表哥,都被舅舅这突兀的吼声吓到。
楚天一家,则跟着他回到屋里。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家重新落座,舅舅一家不再趾高气昂了。
楚天都能开那种豪车了,没错,在他们眼里那就是豪车,那意味着,人家有钱了。
甭管那车是不是楚天自己的,他能开到家门口,就足以说明人家的本事。
“大舅,说吧,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这里要干嘛?”楚天抽出一根烟,递给大舅,对于那对吹牛皮的母子,他理也不理。
大舅痛苦地抱着脑袋,思来想去,深深叹口气:“唉,妹子,妹夫,小天,我今天来真是有事相求。”
“大哥,你有啥事?”楚妈心里的怒火终究是抵不过亲情,她也叹口气,口气变缓了许多。
“当初爸临终前,是不是给你也分了一份家产?我记得有三千块吧?那都是十多年前了,你是出嫁的女儿,按照规矩,不该拿这钱。当时我看你家困难,就默许了。现在大哥有困难,你能还给我吗?”
大舅一席话,顿时又把楚妈给气得直发抖。
楚天也记得,十一年前,外祖父去世。那时他们兄妹三个都小,家里的确困难。爸妈为了丧礼,连续好几天没回家。后来,妈妈是哭着回来的,爸爸的脸也被人打肿。
如果楚天的记忆没出偏差,楚爸应该是被舅舅、阿姨们打的。她们说楚家穷,去参加丧礼纯粹是为了钱。
而外祖父的遗产,是在他死之前由其亲手分配的,所有人都在场,公平无比。楚妈的确拿了拿钱,但过后又悄悄还给外婆了,楚天也是亲眼看到的。
他没想到,大舅一家居然这么不要脸,时隔多年,还敢提这件事。
“呵呵!”楚天冷笑。
大舅哆嗦一下,心虚不已。
单从那辆车,他感觉这个外甥今非昔比。如今是顶门立户的男子汉,和他爸绝对不是一路人。所以,和他打交道,就不能和他爸一样。
舅妈一改之前的高调,现在坐在椅子里,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也不知道她在想个啥。暗地里,她悄悄伸手,掐了一把坐在身边的丈夫。
大舅于是鼓起勇气道:“你们到底是啥意思?还还是不还?”
“注意用词啊!”楚天伸个懒腰,懒洋洋地说,“还?不存在的,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钱,是我老娘的钱。另外,你要多少?说个数,大家来欣赏欣赏。”
大舅搞不懂楚天的口吻,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老婆孩子们。
被一辆自由光打压得没脾气的表哥,这会儿似乎又缓过来。
他抬起头盯着楚天:“我说小天,做人可不能这样哈!你这是啥意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姑本来就不该拿那笔钱。现在我们来讨要,是应当应分的!不多说了,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三千,我找你要五万不算多吧?就还五万吧!”
楚爸楚妈听闻,气得直哆嗦。但是她俩都不是能和人争论的人,太老实。
楚妈眼睛含着泪,看着她的亲哥哥:“大哥,你真打算这么做啊?”
对于楚家来说,现在拿出五万块小意思。倘若大舅真心实意来借,哪怕以前两家有过节,楚天最多挖苦几句,也会借给他。
他们一家子都没想到,大舅竟然有这种想法。当初外婆收钱的时候,可是住在大舅家的,就算他不知道,他老婆不可能不知道。
楚天嘿嘿地笑了两声:“你快结婚了吧?”
表哥一愣:“你咋知道?”
“上次在县城,我遇到小杰表弟了,他告诉我的。”楚天道,“女方要在县城买楼,你差钱?”
表哥又是一哆嗦,啥都被这小子看穿了,他火眼金睛呢?
楚天挠了挠后脑勺,挑了挑眉头,戏谑道:“不好意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具体为啥这么说,你们自己心里明镜似的。哦对了,我要带爹妈去拜年了,不送。”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别看楚天现在有近百万的资金,可每一分钱都是他的血与汗。
说完,他起身,一手拎起大舅的衣领子,一手抓住表哥的胳膊,连推带搡,把这两父子推出门去。
上门拜访被赶出来,这可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舅妈、表妹,都愣了一下,接着嚎起来,对楚天又抓又挠的。
楚天力气大啊,皮实,她俩奈何不得他。
可楚爸心疼儿子,终于忍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抄起烟袋锅子吼:“再打我儿子试试!”
老实疙瘩爆发,那可比普通人爆发可怕多了。楚爸红着脸,瞪着眼,生生把那两母女吓得不敢动。
于是楚天和楚爸父子俩,将他们一家四口,直接丢出门去。
站在大门口,看着绝望的大舅一家,楚天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怜悯。
“走吧大舅,回去跟祖宗坟前说说你今天干的事儿,大家肯定都会表扬你。三千变五万,亏你说的出口!”楚天冷笑。
对于某些人来说,亲情寡淡如水,凉薄无比。这种人,远离即可。
依着楚天的意思,非把这两爷子揍一顿不可。奈何,楚妈一直泪眼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