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昏黄,姜紫烟端着红酒杯,窝在沙发里。
五月的夜晚,略显闷热,可对于修道者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她的思绪,飞到楚天身上。
楚天这个人,初接触时给她一种很不坦荡、不稳重的感觉。可是马上他自己就扭转了这种感觉,并且越来越让姜紫烟觉得他是一本内容丰富的古书,有着相当的吸引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姜紫烟内心早已经完完全全接纳了楚天,将他当作自己的至交好友。不管有什么事,她都可以和楚天商量。
若不是顾及刘毅师兄的感受,以及别动组的纪律,姜紫烟甚至想要告诉楚天,这一次自己将要去执行一个卧底任务,而且需要他帮忙。
叮铃铃!
电话响起,姜紫烟慵懒地起身拿过手机,是刘毅的电话。
“喂,师兄,这么晚你还没休息?”姜紫烟道。
修道者讲究与日月同步,如非必须,他们是月出则眠,日升则起,修炼真气,吐纳天地灵气。
姜紫烟年轻,还喜欢追剧,对这一点不怎么讲究,可刘毅却讲究的很。尤其是他在俗世的掩饰身份是相声演员,还是流量明星,所以更注重保养。今天倒是奇怪,这么晚了,竟然还没睡。
刘毅道:“我打电话来,是想叮嘱你,千万别心软,什么都告诉楚天。”
姜紫烟脸红心虚:“怎么会~”声音却越来越小。
“嗯?!我看你就会。唉!”刘毅叹口气,心中十分无奈。
他对师妹钟情,可师妹却好像心有所属。修道者实力上的问题,刘毅一向都不惧怕,唯独搞不定人心。因为人心所向,是最没办法强硬干预的事了。
“你叹什么气啊?不是说马上要动身,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吗?你徒弟安置好了没?”姜紫烟问。
刘毅道:“你就别操心他了,我问你,你有没有想好,见了木师兄该怎么跟他解释之前的事?”
“照实说咯。”
“木师兄可不知道楚天的存在,你最好也别让他知道。他这人太有原则,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肯定会在师傅之前,想办法将风险铲除。”
刘毅一番话,令姜紫烟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忽然担心起楚天来:“可是楚天他……”
“所以,你千万不能给楚天透露半点风声,这也是为他好。何况,这一次最可怕的,根本不是木师兄,而是丁宁啊!”刘毅叹口气。
说起这个人,姜紫烟又有点不自信,好像霜打茄子。她是人中之凤,英姿飒爽自信满满,从没这么不自信过。
刘毅说起那个名字是,眼睛里还闪过一抹恐惧。
“我感觉,这一次我们是在执行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刘毅说,“所以,你可以跟师傅申请,不去参加这次任务。”
“师兄你说什么呢?”姜紫烟打断他的话,“我们加入别动组时,都是对着国徽、组章发过誓的,我们要维护俗世安宁,要恪守职责。这点危险算什么呢?”
“呵呵,小丫头,你总是这么元气满满。好啦,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你早点休息吧。”刘毅疲倦地说。
两人挂了电话,却是都翻来覆去,在床上烙了一夜的大饼。第二日清晨,两个人就从滨江消失无踪,谁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五月十五日,细雨蒙蒙,楚天也踏上东去的火车。当晚,楚天刚从火车站出来,就接到秦阎王的电话。
“喂,楚天呢,你来中海没?”
楚天道:“您可真会赶时间,我这不刚下火车么?”
他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推着行李箱,笑吟吟地往出站口走。
“那真是太好了!”秦阎王道,“你出了火车站左转,第一条小巷子左手边第二家铺子,去给我买十五块钱的臭豆腐吧!”
楚天一脑门黑线:“就这事儿?”
“就这事儿,买完赶紧到我家,我们合计合计明天出发的事。”秦阎王挂断电话,楚天听着嘟嘟的声音苦笑。
买完臭豆腐,楚天打车来到秦阎王家,现在两家合作一家,秦冥的房子卖掉,加上秦阎王这么多年来的积攒,凑了一千万在卡上。
楚天一出现,他们就立刻殷勤备至地将他迎进门,并且递上银行卡。
楚天拿着银行卡:“这么好,我给买了一份臭豆腐而已,用不着给我这么多钱吧?对了,这卡上有一百块么?”
这当然是玩笑话。
“何止,这里边有一千万!”秦冥一脸慎重,外带割肉割痛的样子,慎而重之地将卡交给楚天,却捏着一角迟迟不舍撒手,最后还是他媳妇儿上前挠了他一爪子,他才恋恋不舍缩回手。
这一天,楚天明白两件事。第一件事,原来秦阎王居然喜欢吃臭豆腐,越稠越好的那种。第二件事,秦冥是个超级无敌老婆奴。
楚天没见到肖然,据说是和同学出去旅行了,随身携带着楚天给配置的药丸。这些药丸每天吃一颗,虽然不能治愈,却可以压制毒性不发作。
“只是这药会逐渐产生抗性,不知会持续多久。”楚天当时这么对秦阎王说。
秦阎王眼里冒着寒光,道:“所以我们要去抢回火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