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扬起,波澜不惊的脸上浮上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一闪而逝,快得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
他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表情。
“主子,接下来咱们怎么做?还要继续帮他们安排食宿,替他们清除障碍吗?”
距离白衣人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他那圆滚滚的身材,活像是一个矮南瓜,让人过目难忘。
他站在白衣人身后,也在俯身望向下面的山谷。
刚才的情形他也全都看在眼中。
和白衣人不同的是,他的眼中没有激赏和赞叹,反而透出一股刀尖般的锋芒。
听了矮南瓜的话,白衣人不置可否,只是继续向下望着。
他看到御林军和亲兵营的人从密林中钻了出来,一个个穿得甲胄鲜明,人人喜气洋洋,众人簇拥着小七和若水,护着二十辆拉满药材辎重的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山谷,向北方开拔。
他的目光一直目送着若水乘坐马车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他才喟然发出一声叹息,回过头来,淡淡地看了矮南瓜一眼。
“袁方,你怎么看?”
那矮南瓜姓袁,单名一个方字,他的人如其名,身材又矮又圆,却长了一张方方的国字脸。
“主子,属下的意思是……”他提起右掌,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意思是斩草除根。
“哦?为何?”白衣人看懂了他的意思,却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袁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白衣人的脸色,只见他面容平静,喜怒不形于色,无法探知他的心意,他咬了咬牙,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主子,属下愚鲁,实在想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对那东黎国的太子妃这般好法,一路上不但处处抢在前面替她和她的夫婿安排食宿,还在暗中帮他们料理了一波又一波找他们麻烦的人,为咱们惹下了许多的对头。主子明明和这太子妃非亲非故……”
说到这里,他好像自知失言,忙单膝下跪,道:“主子,请恕属下失言之罪。”
“无妨,你继续说。”白衣人似乎并不在意,摆了摆手道。
“是,主子,这番话属下憋在心里己久,实在是不吐不快。属下跟着主子足有二十年了,对主子是忠心耿耿,属下实在是见不得主子您为了一个人费这许多的心机,却出力不讨好,那东黎国的太子妃根本就不知道主子您为她所做的一切,您瞧,她和她夫婿那亲密的样子,属下看在眼里,真是替主子您不值啊!”
袁方跪在地上并未起身,他却微微抬头,目光盯着白衣人的袍角。
在他的心里,主子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样高不可攀,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主子比起来,都像是地上的泥一样。
包括那个太子妃!
他虽然奉了主子的命令,一路上出面替他们安排打点一切,可是他却憋闷之极,这些话如哽在喉,不吐不快。
他从来不敢违背白衣人的命令,今天突然大起胆子说出这番话来,倒让白衣人微微一怔。
“你起来说话。”白衣人淡淡道。
袁方这才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射向山谷外面,那儿,只有一片烟尘滚滚,是御林军们离开的马蹄掀起的尘土。
“主子,属下知道您心中所图,这太子妃说起来和您并无血缘之亲,您实在是犯不着为了她,为自己多树强敌。咱们这次出手,虽然隐秘,但难保不会被对方察觉出什么,咱们之后,还是不要管太子妃的闲事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嗯。你说的倒也有理,从现在起,之前你所做的事,全都不用做了。”
出乎袁方意料之外的,白衣人居然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
袁方心中大喜,又道:“主子,属下瞧这太子妃非同一般女子,她会医,又会毒,而且深得军心,她更是那东黎国皇帝和太后最为看重之人,如果她要是死了,对他们东黎皇族必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属下认为,不如让属下找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