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太子妃待你情深意重,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何管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神态间满是慈和,他的话顿时给了小七无比的勇气,他有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就连何管家都能看得清楚若水待自己的一片心意,可自己却身在局中,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竟然还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当真是该死!
事实上,当若水挥起匕首剁向自己左腕的时候,他就已经深信不疑了。
他是冤枉了她,误解了她。
可是出于一个男人的骄傲,他却不肯低下高傲的头颅,向她认错,直到她真的离开了,他才追悔莫及。
“何管家,多谢你!”小七对何管家感激地点了点头,迈步便行。
他要去柳相府中,向若水坦诚自己犯的错,求得她的原谅。
他相信,他的真心实意一定会再次打动她,让她回到自己身边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何管家追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地叫道。
“还有何事?”小七停步回头,不解地看向何管家。
“哎哟,太子殿下您可真是个急性子,您这是要去找太子妃吗?”何管家追得腿肚子都抽筋了,喘了好几口气,才抚着胸口道。
“不错!”小七重重一点头。
“可是太子妃并没有回去相府。”何管家侧头想了想,肯定地道:“老奴记得很清楚,相府是在咱们府的东头,可是太子妃的马车却是往西方而行,方才老奴还在琢磨,太子妃这是要去哪里呢?”
“她往西走了?”小七的眉头皱了起来。
西边是出城的道路,难道她没有回娘家,而是出城去了吗?
现在天快黑了,她孤零零地一个人出城是要做什么?
“何管家,派人备马!记住,要那匹灰的。”小七只思考了一下,就吩咐道。
至于他为什么要挑小灰而不是小黑,因为小灰是若水的坐骑,饶有灵性,如果想追寻若水的踪迹,小灰一定可以指引他正确的方向。
小七骑着小灰,一路向西追寻而去。
正如何管家所讲,若水并没有回去相府。
曾太医雇了一辆马车,他并未离去,而是恭恭敬敬地请若水上了车,然后自己坐在车夫的身边,向她请问要赶车去往哪里的时候,若水着实犹豫了一下。
在这帝都之中,她只有两个最熟悉的所在。
一个就是太子府,一个就是柳相府。
可是她不想回娘家,她不想让白发萧萧的柳丞相再为自己担心操劳。
不管她和小七将来会走到哪步田地,她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回去府里惊扰父亲。
“往西走吧。”
若水知道往东就是相府,可她现在只想离得相府和太子府越远越好。
“好咧!”那马车夫痛快地一挥鞭子,驾着马儿一路向西跑了起来。
若水轻轻掀开车窗的侧帘,回首看向太子府那雄伟的宫殿,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远,何管家微现佝偻的身子仍然站在府门口,默不作声地目送着她的离开。
真是个忠心的老管家。
她心里默默地赞叹了一句,随后放下车帘。
离开了太子府,身边也没有了墨白的纠缠不清,若水突然觉得无比的轻松,就像是鸟儿离开了笼子,鸽子飞上了蓝天,她仿佛闻到了空气中自由的清新空气……
“太子妃,您身子不适,需要多多休息,下官建议您在车中安睡片刻,对您和孩子都大为有益。”
曾太医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若水的浮想联翩。
“曾太医,你为什么还在车上?你是要去哪里?”若水微微一惊。
“不知太子妃想去哪里?下官想护送太子妃一程。”曾太医依然保持着恭顺的语气。
“曾太医,以后你不必口口声声喊我做太子妃,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若水沉默了一会,低声道。
车声辘辘,车轮碾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单调的声音,却没掩住若水语气中的惆怅。
曾太医固执地道:“在下官的心中,您永远是太子妃,是下官最尊重、最敬佩的人。”
闻言,若水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再次掀起车帘,马车已经驰出了帝都,正在沿着青石官道往西方行驶,远方,是一轮火红的落日,天边的云霞蒸蔚,粉红姹紫,美不胜收。
“好美的落日啊!”若水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
“好美貌的小娘子啊!”
突然之间,一个色迷迷的声音传进了若水的耳中,随后马蹄声响起,一骑黑马从车厢旁飞驰而过,马上一名黑衣男子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若水露出车窗外面的容貌,登时两眼冒光,脱口称赞。
若水脸色一沉,唰地一下放下车帘,不去理会。
哪知道马上那人本来已经越过了马车,奔了出去,突然又拔转马头。回了转来,手中马鞭一扬,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若水只见得眼前光线瞬间明亮,侧面的帘子竟然被那人用马鞭击落,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
没有了车帘的阻挡,那黑衣人咧嘴一笑,越发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若水,边看边啧啧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