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对李寡妇有那么点意思的单身汉子,时不时地朝姜二牛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就连姜大山都走到了姜二牛的身边,“好心”地提醒姜二牛——
“收了李寡妇,就可以顺水推舟地收下李寡妇手中的那一板车东西。人财两收啊,天底下再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李寡妇不是聋子,姜大山故意把话说的那么大声,她想不听见都难。
怕人误会,李寡妇急忙解释道:“我追赶的不是大牛哥,我追赶的是二丫!二丫那么厉害,跟在二丫的身边,我就不怕了……”
刘大婶儿抹了抹眼泪,道:“这几天,总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我和我家水仙看……”
刘大婶儿这么一开腔,有几个妇人就悄悄去拧自家的丈夫,又轻声暗骂刘大婶儿和李寡妇——
“呸,不要脸,谁盯着你们看了!”
刘大婶儿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刘家就剩我和水仙这两个弱势的妇人了,我们这两个弱势的妇人却有一板车的家资。
在你们眼里,我们就是两头待宰的肥羊!
不用猜也知道,你们肯定都像姜大山说的那样,正暗戳戳盘算着怎么占了我家的东西、抢了我家水仙。
也就是有里正压着,要不然你们早就下手了。”
刘大婶儿的话说中了很多人的心思,这些人的眼神闪了闪。
刘大婶儿松了口气似的说道:“我们婆媳两个以后就跟定二丫了,二丫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你们要是不怕二丫手中的大锤和斧子,就放马过来吧!”
王癞子挤到人前起哄:“刘大婶儿,你说你们跟定二丫,二丫就得护着你啊?二丫又不欠你的,你跟二丫商量过吗?”
刘大婶儿握了握拳,下了决心。
她转头对姜二牛道:“若是二丫愿意在这东去的路上护着我们婆媳两个,我愿意奉上一半家资。”
姜二牛摆了摆手,道:“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东西就不用给了。
我家二丫昨晚抓了那么多个贼,都累坏了!”
姜二牛看向王癞子,说道:“都散了吧,别吵我家二丫睡觉了。我家二丫脾气不太好,被吵醒了要生气的。”
王癞子脖子一凉,立即推开人群,小跑着去了队伍末端。他不想被姜二丫打暴狗头。
人群散开,继续前进。
姜老太坐在牛车之上,对赶车的老姜头说道:“二丫那死丫头还真是好命。
寻常人脑袋上破了那么大一个血窟窿,早就死了。
她非但没有死,还因此突然生出一股大力气来。
有了这一股子大力气,她是越来越能干了。既能抓贼,又能给人家当护卫挣人家半车的家资。
咱们当初要是不把她分出去就好了。
如果她没有被分出去,咱们就可以让她给这几百号人当护卫了。
每家给我们半车家资,咱们老姜家就发了!”
坐在姜老太对面的姜栋梁取笑道:“娘啊娘,你做什么美梦呢?
我早就劝过您,让您做人不要太刻薄,要您对二丫好一点儿,您就是不听。
如今二哥带着二丫与咱们分了家,还断绝了关系,您就是后悔也迟了。
这世上什么药都有,诶,就是没有后悔药!”
姜老太举起手来,每问一句就轻轻拍打一下姜栋梁的手臂。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谁刻薄,谁刻薄了?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二哥二哥的,他姜二牛早就与咱们家断绝关系了,你喊的那么甜做什么?
以后不许喊他二哥,就喊他姜二牛!听到了没?”
被打的姜栋梁虽然觉得不痛,但还是扭着身子往一边躲了躲。
姜老太手不够长,打不到姜栋梁了,就转头去骂走在牛车旁边的姜明珠。
“你与二丫一样大,你看看二丫多能干,你再看看你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
干啥啥不行的,走几步路就哭丧着个脸,活像死了爹娘一样……”
姜明珠脚底下布满了走出来的水泡,走一步就痛,走一步就痛,正忍的辛苦,突然就被姜老太骂了。
她心里的委屈立即泛滥成灾,忍不住哭了起来。
推着板车的姜大山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亲娘,她这个好大儿还活得好好的。
姜老太又去骂姜大山:“你咳什么咳,得痨病了吗?
怎么?
我不能骂你闺女?
哼,老娘辛辛苦苦的生你养你,到头来,在你心里还是没有你媳妇儿闺女重要。
你在悦来酒楼做了那么多年的二掌柜,给你媳妇儿穿金戴银,给你岳母买实心的银镯子,给你老丈人打最好的酒。
我和你爹什么也没捞着。
灾祸来了,你倒是知道带着媳妇儿孩子回来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了。
问你要银子,你一文也不给,你还有脸咳,你咳个屁!
我养你还不如养二牛,二牛好歹还替我种了那么多年的田地,你为家里做过什么贡献……”
姜大山看了看嘴里骂个不停的姜老太,又看了看坐在牛车上的姜栋梁,心中恨恨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