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虽这么说,但祂完全没给拒绝的机会。
夏目只看到周围阴森恐怖的树林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棵至少得百人手拉手才勉强能丈量树干的樱花树。
粉色的樱花花瓣夹杂着花香飘落。夏目忍不住伸手接了一瓣,花瓣却像水流一样消融在他的掌心,倒是身上的伤口恢复了。
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粉白格子的野餐毯,木剑剑尖着地,立在毯子的一端。
夏目走了过去,跪坐在另一端。
“首先,我要为自己私自偷看你的记忆道歉。”剑身弯了弯,像是在鞠躬。
“其次,如果你真的不想再看到妖怪,我会帮你。”
祂是用第一视角看的记忆,相当于自己再经历一遍。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明白为什么夏目白天会哭得那么伤心。
幼年失去父母,被亲戚们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
他不仅要面对失去至亲的悲痛,还要独自忍受亲戚的冷嘲热讽。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凭他乖巧懂事的性格倒也不会过得这么艰难。
但他偏偏能看到妖怪。于是他成了大家眼中的“疯子”“撒谎精”“怪胎”……
亲人的冷嘲热讽,妖怪的纠缠折磨……哪怕是制定了这一切的世界意识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
祂不应该在给予了他温柔坚韧的意志后,就让苦难倾盆而下。
梦里的夏目不太记得白天自己说过的话,但想要“变得正常”是他今年许下的愿望,所以……这是愿望成真了吗?
夏目有些惶恐。明明自己所求之物就在眼前,他却说不出口“想变正常”这几个字。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一些已经模糊的婴孩时期的记忆。
一个小婴儿在小床上躺着,他发烧了。但是已经睡下的夫妻两个没有听到婴儿微弱的哭叫,倒是天花板上的“大蜘蛛”爬了下来。
婴儿意识模糊的时候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冰凉的怀抱,有凉凉的,又甜丝丝的水喂到了他嘴里。
婴儿会爬了,他喜欢跑到屋子的角落呆着,偶尔会听父母笑着抱怨总是找不到。
在孩子的眼里,角落不止有灰尘,还有小小的,长得和自己不一样,但会陪自己玩游戏的小精灵。
……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一个黄昏的公园滑梯下面,跑丢了一只鞋子的男孩抬眼看到了温柔的“人类”姐姐。
那正是发生在前几天的事。
夏目突然摇了摇头:“我想要放弃这个愿望。”
他和妖怪们的缘分早就纠缠到了一起。
“你不觉得孤单吗?”
“但是和妖怪们的缘分斩断以后,我会更孤单。”
夏目笑了起来,温柔的笑容已经有了日后“万妖迷”的雏形。
“我知道了。作为补偿,我可以事先向你透露一点: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是特殊。有缘份的话,你们会遇到的。”
木剑留下这句话就走了,但梦境没有改变,还是那棵樱花树。
世界意识套着木剑的皮肤找到了还没睡的红莲,经过对方允许后,祂把对方拉进了另一个空间。
只是没想到红莲一开口就是疑问:“你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以为世界意识不喜欢他用木剑的身份,祂立刻变回了熟悉的白兽。
“我刚才去找夏目了,用这个姿态可能会对他以后造成影响,就借用了一下你雕的那个木剑的形象。”
“……希望他明天醒来不记得木剑的样子。”不然肯定会误会的。
“抱歉。”
世界意识道歉的态度很诚恳,红莲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直接挥挥手不再提。
“那孩子怎么说,需要帮忙吗?”红莲问起了正事。
“他要继续留着这个能力,我的任务也继续。”
世界意识把他们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行。”也省得他再找其他长期任务了。
桑路刚才还跟他发消息说,一些知情的审神者已经挑好任务,带着付丧神离开了,不知情的问了知情的也跟着跑了。
时/政那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也来不及了,他们也已经开始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