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隔壁躺了个岩王爷,朝雾爱躺在床上兴奋得不能自己,眼珠子瞪得溜圆。
要是人眼能发光的话,派蒙怀疑,这家伙的眼睛能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派蒙飞过去将朝雾爱的眼睛合上,小手按在她眼睛上不让她再睁开。
“快睡!梦境副本是睡着后才能开启的,你不睡觉怎么完成今日没做完的任务。”
感受着手掌下叽哩咕噜乱转,一点也不安分的眼睛,派蒙恨不得拿胶带把朝雾爱的眼睛贴上。
“我睡不着。”朝雾爱委屈,她也想睡觉,但奈何脑袋太活跃,一点睡得意思也没有。
“你不闭眼睛怎么睡觉!越睁越兴奋,闭上!”
“哦。”朝雾爱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睁开。
但身体的眼睛闭上了,心灵的眼睛打开了。她仿佛看到自己脱离肉身,视线越抬越高,从高处俯瞰整个绘绮庭,视线又穿过墙壁,落到了钟离的房间。
他似乎是在品茶,白玉茶杯衬得握着它的手像个完美的工艺品。
盯——
朝雾爱盯着这幅美人品茶图,恨不得当场掏出画纸将这道风景画下来。
现在画不下来也没事,她可以刻到脑子里,等有空了再画下来。
正想着,一道不急不缓连间隔都一模一样的敲门声响起。
朝雾爱从床上蹦下来,先检查了一下自己衣衫是否有不妥之处,这才跑去开门。
诺艾尔不会这么晚了来找她,那应该就是钟离了。
只是帝君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按下心中的疑惑,朝雾爱将门打开。
只见门后空无一人!原本门后应该是挂着壁画的走廊,此时走廊居然消失不见了,或者说是被黑暗吞没了。不见一丝光亮的走廊透着一种古怪的阴森感。
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儿,朝雾爱“砰”得把门关上,然后企图进入时停模式召唤派蒙。
但无时无刻不在的系统仿佛消失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朝雾爱这才注意到,原本存在于视线边缘的系统功能都消失不见了,血条没了,小地图没了,队伍也没了……
朝雾爱仿佛三伏天却被突然扔进冰窖似的,心凉得透透的。
这时身后传来了头发拖地的沙沙声。
朝雾爱脸色惨白,抖着唇瓣没敢发出声音,但眼泪却根本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她僵硬地回过头去,床缝中一个冒着红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啊啊啊啊——”
朝雾爱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摸出光剑就往床下劈。
惨叫声没有传来,房间依旧静悄悄的,外面虫不鸣,鸟不叫,安静得让朝雾爱怀疑她还在梦中。
但视线下方的血条明晃晃地告诉她她已经醒了。
朝雾爱还是害怕,目光警惕地扫视房间的每一个缝隙,生怕里面藏了东西在偷窥她。就在这时——
门响了。
“咚、咚、咚。”
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敲门声响起,朝雾爱吓得眼泪直飙,哪里敢去开门。
护盾里三成外三成地将自己套住,可饶是如此她依旧觉得不安全,又再身上套了一层被子结界,这才壮着胆子冲门外喊了一声。
“谁啊?”
沉稳温和的声音响起。
“是我,钟离,刚才听到一声尖叫……小爱,你没事吧?能把门打开吗?”
“狼外婆也是这么骗小红帽开门的,我不开!”朝雾爱梗着脖子答道,时不时开启元素视野盯紧门得方向,恨不得将门看穿。
手中的光剑蓄势待发,大有一副对方敢进她就让人有来无回的架势。
门外的人沉默了片刻,好脾气道:“那你怎么才肯相信我?”
朝雾爱想了想,出声道:“那你说说摆在你房间的陶瓷是来自哪国,哪个工匠之手?”
瓷器是游戏里的,若门外的人说的是现实世界的国家和名字,那就是咒灵无疑了。
“嗯……观其器型,唯重纤巧,轻盈秀雅应当是出自稻妻,釉质……纹饰为花鸟山水,从笔法上看是出自大家之作,但稻妻擅长花鸟的大师繁多,一时还真辨别不出是出自哪位先生之手……”
钟离还没说完,门就打开了。
个子还不及他腰高的小姑娘红着眼眶揪着衣摆。
“小爱是做噩梦了吗?”
“嗯。”朝雾爱地下脑袋,声音有些闷闷的,两只小手来回扯着衣服。
钟离将朝雾爱的衣摆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蹲下身子与朝雾爱平视:“小爱愿意跟我说说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吗?”
朝雾爱不是很想回忆梦里的内容,但出于对钟离的信任,还是点了点头。
让钟离就这么蹲在走廊也不合适,于是朝雾爱拉着钟离进了房间。
“所以,你很害怕今天遇到的那个咒灵?”钟离坐在床边听完朝雾爱的描述后推断到。
黑发青年眉眼中带着不属于青年人的慈祥,俊秀的五官经过时间的沉淀愈发有韵味,此时温柔地注视着朝雾爱,竟是让她险些脱口而出一声“爹”。
朝雾爱咬住不受控制的舌头,点了点头。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