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了解,也很熟悉五年前的顾拾。
但是这两天再见他,她却总会觉得很陌生,他竖起很厚的坚固的城墙,让她完全摸不准心理。
他怎么就那么自然地搂着她睡?
小黑给的剧情线里,没有提到他的感情状况。
不过他是正常男人,这些年肯定也会有别的女人,他是习惯性搂着人睡?
祈安安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戳一下,还不小心用了点力道。
小黑忽然说,“他醒着,呼吸乱了。”
祈安安的手当即僵住,不过她见他没睁眼,于是便装作不知道。
她压低声音,嘀咕一句,“阿拾,早安。”
随后才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她下床后才看到,昨天晚上她拿出来的新枕头,被随意地抛在了地上。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肯定不是我干的,我睡相好。”
小黑连忙摆着身体:“也不是我干的。”
一人一统,看向床上的男人。
他扔枕头干嘛呀?
祈安安将枕头捡起来,走出卧房后。
顾拾才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地活动着麻痹的胳膊。
半晌,他走出客厅,瞥一眼卫生间的方向。
祈安安在里面哼起了歌,是五年前曾经流行过的,但现在早已经被定义为俗套的口水歌。
她很能折腾,竟然在里面呆了二十分钟。
祈安安打开门,乍一看到厅里的顾拾,她又退回去,把抽风机再次打开,出来时,将门带上。
拉臭臭,属于一件特别特别私密的事情,还容易掉滤镜。
不能让顾拾注意到。
要不然,以后想让他对自己再有那种粉红泡泡滤镜就难了。
她朝他走过去,正要搭话,就听到他用悦耳的嗓音问,“你便秘?”
祈安安内心凉凉:“……”
小黑也凉凉地说:“……还是被发现了。”
“没有,我没便秘。”祈安安肯定地回答。
“哦。”顾拾目不斜视,已经朝着卫生间走去。
祈安安抬起手,视线追随着他,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声。
里面应该不臭了吧?
她肯定得不到答案的。
她坐在餐桌前,发现早餐已经送来,但没有牛奶。
她打电话去问,得到的回复是:是顾先生备注不要的。
祈安安愣了一下,伸手贴在胃部,好像疗养院也不建议她喝太多。
顾拾知道?
他正好走出来,祈安安看着他说,“我想喝牛奶……”
他在她对面坐下,毫无波动的眼眸盯着她,幽幽开口,“我没有不让你喝。”
祈安安望着他那面具般的脸,又摇摇头,“我还是不喝了吧。”
她心里却有几分雀跃,频频瞥向他,还把肉包全都推到他面前。
她刚才洗脸的时候,发现额头的淤青消去了一些,还油油的,好像擦过什么东西。
顾拾以前直来直往,现在却很会藏心事。
她莫名有种奇怪的感慨——他这变化有点大,长大了啊。
顾拾没正眼看她,冷冷警告,“你再这样看我试试?”
她那包容的眼神,像是在看跟她闹别扭的小破孩。
祈安安:“怎么看?”
顾拾目光睨她一眼,深邃的眼眸饱含威胁。
祈安安低眸,“……哦。”
又是一派弱小无助的姿态。
顾拾心中滋生一股难耐的暴躁。
接下来她不再出声,他神色也越发冷沉。
——
还是小林将祈安安送去疗养院,下午又接她回酒店。
江梅问起,祈安安便说是去朋友那里。
至于祈东那边,也一直问她和顾拾是不是重归于好了,能不能帮忙约见顾拾之类的,都被她一一敷衍过去。
她这几天也研究过,祈氏那些停工的产业园,全都存在工程质量问题,隐患太大,还陷入各种诉讼纠纷。
祈氏集团哪怕不被顾拾搞垮,它自己也会慢慢垮掉。
一连好几天,祈安安开始习惯这种两点一线的日子。
不过顾拾早出晚归,是典型的工作狂,又或者是……在逃避什么。
她基本上也见不着他人。
夕阳西下,鱼鳞状的层云蔓延至天边,色泽越来越浓烈,给这座都市的人带来异常瑰丽壮观的晚霞。
祈安安在酒店门口停留许久,看着天际的云彩逐渐灰暗,才转身走回大厅。
“祈安安?”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很快,一道娇俏的声音绕到祈安安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女生看起来还是大学生的模样,杏眸琼鼻,气质明艳,大概是哪家千金小姐,举手投足都是骄傲和自信。
此时她手边还拖着一个粉色行李箱,气势汹汹打量着祈安安。
祈安安:“你是……”
对方双手交叉叠在身前,仿佛宣告似地说,“我叫姜思,我跟顾拾在一起五年了。”
祈安安:?
小黑: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