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他觉得有趣得紧。
是以眼下进度依旧凝滞,他的情绪也未见波澜。
“知晓了,继续找。”
“诺。”
“这里的点心不错,坐下尝尝。”
“诺。”
黑衣人坐定,执筷吃起了点心,半点没有对面坐着的是主子爷的局促感。究其根源,是这黑衣人不是一般的侍卫,他名唤王圣英,乃萧弘玄近卫,从小一起学文习武,相伴着长大。
用了两个点心,又喝了半杯茶,王圣英忽然道,
“殿下可想去隔壁凑凑热闹?”
闻言,萧弘玄的那双眸子忽然亮了几分,似有细碎的光在里面闪,
“有什么热闹可瞧?”
黑衣人:“往好听了说,叫夺嫡之争。往难听了说.....”
萧弘玄接下了话茬,“狗咬狗阿?这热闹,我喜欢极了。”
顾绍卿这时,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为了别人嘴里的“狗”。不过就算知道,他约莫也是冷冷一瞥不会太在意。毕竟这些人在他眼里,指不定还不如条狗呢。
顾绍卿出了景和茶楼,径直朝着野芙蓉去了。
西地幅员辽阔,但说起这野芙蓉,不知者甚少。这间酒楼除了气派菜色稀罕且滋味佳,还有能歌善舞的美人。这些美人姿容鼎盛,各有各的才艺,即使是卖艺不卖身,也能勾住这天下权贵富商的魂儿,让这野芙蓉访客络绎不绝。
所以这野芙蓉,在一部分人嘴里又叫销魂窟,进去了就不想出来的地儿。
这销魂窟,一层有一美人儿,最顶层驻着的就是西地第一美人,心妍姑娘。今儿,野芙蓉的最高处一如往常暖香浮动,袅袅乐音,轻霜白露一般的沁人心脾。雅间尽头的位置,横了张黑木圆桌,四张黑木椅四面摆放,将它围于其中。每一张椅子的背面都有提文刻字,说不出的风雅。
此刻,每一张椅上都坐着人,是绝对衬得起这些椅子的富商大儒,其中一人便是顾绍卿曾提及过的四皇子跟前的大红人--刘宾白。
觥筹交错间,酒香无声氤氲开来。同时漫开的,还有他们的说话声,
“先生所托举手之劳而已,怎地还如此客气了。”
“是了,这又是请饮酒又是赠礼,我们几个受之有愧啊。”
“几位想多了不是?这饮酒赠礼,也不单是为所托之事,诸位也是宾白仰慕之人呐。在下虚浮,只能想到以这些会友了。”
“先生这话我不爱听。若先生这样的大谋士都虚浮了,我等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
“自谦的话都少说两句吧。来来来,喝酒喝酒。”
明明第一次见面,却是熟稔热络,仿佛相识已久私交甚笃。就这么闹了小半个时辰,四人的脸上都有绯色浮出,明显醉意上了头。
这人一醉,有些东西就开始压不住。
比如,真心话。
有人拽着刘宾白的广袖,问他,声音因为酒意黏黏糊糊的,“那位势弱了那般久,何故还盯着他啊, 可是这帝都.....”
话未完,就有人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那人瞬间清醒,眸中水雾也散了大半,明晰地映出了刘宾白和拍打他那人,他惊惶开口,“先生莫怪莫怪,我这人呐,酒醉了就容易多话。”
“所以平日,极少饮酒。”
拍他那人,也为他说话,生怕开罪了这四皇子身边的大红人。
可这刘宾白似乎并不在意,只听他低低笑了声,然后说,“长嫡,只要他还活着,就没有人能真正放下他。”
现在世人都道,废太子是被母亲惠初皇后和她的母族楚家连累才被发配西地,但很少有人知道,惠初皇后不止是帝王发妻,也是他的青梅竹马他掏心窝子爱着的女子。
现在楚家是犯了事儿,相干人等都受到了重罚。但罪过终有赎尽的一天,说不定哪一天帝王就说算了。那尊贵的女子重回中宫,那她的家族她的孩子也将重登荣耀巅峰。这般情势下,但凡对那高耸王座有点想法的人,谁不想在嫡长翻盘前将这股势力彻底抹杀。
这股势力的核心细说有二,一是冷宫中的惠初皇后,二就是这位被贬西地的废太子。宫中,诸势力顶多是让惠初皇后遭点罪,想杀她,帝王不会允潜在暗处的楚家势力不会允。
如此这般,废太子成了相对而言较容易攻击的点。眼下,想穿透过由剑圣为首的高手组成的防护线除掉他,确实不容易。但抹去他在西地多年的经营,比如顾家和他的产业群【长汀】,又比如以徐家为首的诸豪贾世家对他的支持.....筹谋一番,还是有机会达成的。
这也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为试探废太子的底线,二为四皇子触及西地做铺垫。
“他不快活了,其他人才会快活呐。”
“昭临兄确实喝多了,这般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呢?”
声音低微,又经琴音干扰,始终囿于这一片。再加之说得简略悬浮,在微醺的刘宾白眼里,就是个拉拢人的手段。出了这个雅间,将被彻底抹去,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
不想,有黑衣人踏着音律而来,无声而迅猛。等众人意识到,白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