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守等人也是送了不少东西来的。
十月初一,太子起驾回京。
不同于来时候的窘迫与为难,回去的时候,他终于可以轻松一些。
百姓们夹道相送,城外叩头跪送许久。
马车里,太子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头的一切,什么都不说,却像是想了很多很多。
马车外头的苏南丞没有往后看,而是看前面,远处的断壁残垣还没恢复。
那是距离栾城不远的村庄。
整个栾城外,都是土黄色。
破旧倒塌的房屋是土黄色,枯黄没有颗粒的死庄稼是土黄色,落叶未曾掉光的树枝是土黄色,前面的路是土黄色,远处的天际也是土黄色。
像是迷蒙不清天地不分。
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收回来,低头看着马儿的鬃毛。
轻轻的摸上去。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轻快的小跑了起来。
苏南丞忽然一笑,低头弯腰拉住马缰,忽然喊了一声‘驾’!
马儿短促的嘶鸣一声,就撒开蹄子跑起来。
此时是早晨,旭日东升,黄土铺就的官道上,一个年轻的,穿着轻甲的将军,策马奔腾而去。将身后车驾甩开,潇洒的飞奔而去。
许久后,愣怔的牛三与马和和郑成业才赶紧追上去。
太子一惊,以为出了事。
吴三灯过来回话:“殿下,我们大人是去前头探路。”
太子放下车帘笑了笑没说什么。
少年人,或许是忽然而来的什么心情吧。太子没有怪罪,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一刻的苏南丞确实就是放纵了自己。
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就想由着自己自由狂奔一次。
不知跑了多久,多远,马儿累了,自己慢慢停下。
苏南丞跳下马背,牵着马下了官道。
马儿自己找地方卧着休息一会。
后头的三人三骑已经追上。
“大人您马术越发好了。”牛三哈哈笑。
苏南丞也笑,心想是你们让着我,我都知道。
不过比起之前,如今骑马的技术确实是好了不少。
“歇会吧,等着大部队来。”苏南丞道。
三人都应了,将马缰丢在马儿背上免得绊它们的脚,就叫马自己吃草休息去。
这里挨着一条小溪,正是个合适的饮马地。
三匹马休息够了,就起来吃草喝水。
约莫一个时辰后,大部队才过来。
苏南丞归队,与太子告了一声罪。太子也下来骑马了:“无妨,孤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不顾护卫,骑马跑出去过。”
苏南丞也不觉得自己做错,既然太子这么说了,他也就呵呵一笑过去了。
放纵只是一时的。
苏南丞接下来就全程叫人小心谨慎,保不齐回程路上,就该有魑魅魍魉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可太子毕竟带着四千人。
想伏击他不容易。
这一路,不管路过哪里都不会留在城中,都是扎帐篷。
这一来反倒省了许多麻烦,也叫有些人的端盘打空。
大概是顾及这四千人,也大概是顾及太子此番出去做出来的成绩。
又大概就是因为没有如各方人马所预料的一般住城里。
所以,直到进入京畿,到也没遇见危险。
到这里,就更安全。
季副统领和苏南丞并不敢懈怠,直到十月十六,太子车驾终于到了京城的宣庆门外。
之前皇帝没给的东西,如今给了。
百官迎接。
所有人都松一口气,至少太子是平安回京了。
回到城中,太子要第一时间进宫,苏南丞是没资格的。
季副统领倒是跟去了。
不过,苏南丞正要打算先回家,就见有个公公说陛下旨意,叫苏大人也一并进宫去。
大庆殿中,陛下当着大臣们的面,狠狠的夸奖了太子一番。
等众人散尽,苏南丞被单独留下来。
他又给皇帝行了大礼。
“起吧,此番苏卿劳苦功高,想要什么赏赐?”
苏南丞心里有数了,不仅不起来,还伏下去:“微臣自知有罪,不敢求赏赐,只求陛下责罚。”
“苏卿何罪之有?”皇帝这声音,倒也听不出是不是不高兴。
“微臣才疏学浅,却在储君面前卖弄,为太子殿下招致不少谩骂,实在……”苏南丞顿了顿:“微臣虽不后悔,只是毕竟形势不当,求陛下责罚。”
隆帝笑了笑:“朕都没问你,你自己就招了。这等事,你不说,太子也不会说。”
“微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