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丞坐在费鸠的府上,天气炎热,他只坐在回廊上看着费鸠练剑。
费鸠大概是带着一些火气吧,剑势凌厉,每一次出剑都是杀招。
许久后,他收住剑,将自己的佩剑插在地上走过来:“如今这样,离着天下大乱不远了。”
“将军该动了。”苏南丞道。
费鸠皱眉:“去平叛吗?然后再回来被困在京城?”
苏南丞摇头:“将军想,许将军他们还会顺利的回来吗?”
费鸠一愣,随即摇头。
回来干什么?
如今两军对峙不假,可许将军他们占据甘阳府,也是能休养生息的。
至少眼下,持久战了,他们不会回来。
“北方旱灾,北夷一样受灾严重。只怕到了深秋,或者最迟明年春天,他们一定会来劫掠。甚至是更大的侵犯。到那时候,朝廷怎么办?朝廷已经丢了那么多城池,再退,就要丢失整个北方了。”苏南丞道。
“你有什么想法?”费鸠眼睛亮了一下。
“将军看,信阳如何?北挨着储宁城,却有汾河横亘。西边又是孟江。偌大一块平原,虽然有些贫瘠,但是却是个绝好的地方。”苏南丞道。
“再往南,便是道州。道州太守丰行舟,是我的岳父。”
费鸠轻轻蹙眉:“是好,只不过……就算我还有些旧部,那样一块地方,我也是守不住的。”
没有那么多人。
“要去,当然要有个合适的机会。带兵出去。”苏南丞叹气:“这一步不好走,只是如果不走,你我都困在京城,将来手里没有筹码,势必什么都做不成。”
费鸠点点头:“好,这事我会好好想,也会与手下人商议。只是,你怎么走?”
“我当然不能走,眼下虽说天下要乱了,还是能坚持几年的。我留在京城里是有利的。何况我并不会打仗,留在京城,也算是将军的后盾。后头的事,咱们走着看。只要将军能出去立足,将来也是我的退路。”
苏南丞虽然说对苏家没什么感情,可毕竟也是苏家长大的。
他要是如今叛逃出去,那苏家满门都得死。
做人不能这么冷血。
何况,他区区六品官,出去能做什么?
慢慢来吧,时间应该是还有的。
计划是这样,可要做到也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必定得是天时地利人和。
费鸠心里有数后,就联络自己的就旧部。
他再三犹豫过后,终究没有跟朱将军说起这件事。
反倒是给胡将军送去了一封信。
老胡经年不该心境,纵然也是有一家子的人了,可终究没有忘记当年的战事。
可老朱变了。
纵然他一向不太会为人,在京城这些年,全靠费鸠谋划。
可是,他还是变了。
怪不得他,过去的伤痛总会好的,可他如今是有一大家子的人。
锐气也好,仇恨也罢,都能被磨平。
不过这样也好。
老胡不在京城,老朱只想过安稳日子。
费鸠便也一改往日低调,真正在人前活动起来。
他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这些年背后行事,无非是不想引人注意。
真要是想过的好一点,他不是做不到。
他以前不是没想过等下一个皇帝登基,或许就会对北夷用兵,夺回失去的一切。
可如今他明白了,老皇帝的儿子们都是一样的无能。
他们只会在这四方天的皇宫里争斗。
朝中奸臣当道,要的只是自家的荣华富贵,没有人想着要夺回失去的故土。
与此如此,还等什么呢?
这几年明面上费鸠和苏南丞没什么交往。
只是逢年过节的,他们互相会送礼。
大家也只当是当年苏南丞第一次离京送姐姐和亲时候的那一点交情罢了。
朱将军是知情人,但是就算他如今没了过去的心思,也不会去说这件事。
所以,当费鸠主动搭上了四皇子,在兵部重新有了地位后,苏南丞也没什么表示。
这段时间,京城也乱。各方势力都为自己谋利益。
城防营天天都盯着城内城外,毕竟各地灾民又一次涌向京畿。
忙这些事的时候,苏家十公子来了苏南丞家里。
是为了感谢他。
“之前求五哥问七哥的计,如今祖母将张氏女许给了八哥。八哥很是满意,我也不必娶她。今日是特地来拜谢七哥的。”十公子说着,就行了一礼。
苏南丞还真愣了一下,这事他当时没过脑子啊。
“十弟这是做什么?自家兄弟几句话罢了,怎么就值当你这样?”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