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将军也是太过气愤,才会说的这么彻底。
不过大概也是知道苏南丞和费鸠确实关系好。
苏南丞点头,心想这就对了。十不存七怕是都是出发前重新整编过了。这数字具体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元到了今日这个德行,怎么可能不出这种事?
吃空饷简直是王朝末年的标配。
只是朱将军他们已经二十多年没带过这样的兵了,不是很清楚也正常。
他们一直被排斥在外。
之前京畿边剿匪的时候,他们带的也是京畿这边的兵马。没有带地方上的。那才几千人。
所以地方上的兵营具体什么样不清楚罢了。
“如今天寒了,西北更冷。除了粮食,还要棉衣。要是供应不上,此战依旧是败。甘阳府百姓得了云至深发的粮食,只怕民心也向着云至深。这一仗,难打。”朱将军长叹一声。
苏南丞点点头,跟着叹气道:“如今遭了蝗灾,又要加税。军中难过,百姓更是难过。锦州不仅拿不回来,如今辽城甘阳都丢了。陛下虽说又派去了人。可能不能拿回来还未可知。但是陛下要治罪罗将军一行人的心思是铁的。只怕还要伤了军心。”
“再就是,若是北夷因为蝗灾也来劫掠,那真是雪上加霜。”
朱将军长叹一声:“天要亡元啊。”
苏南丞摇摇头,心说这是人祸。
天灾是每个时代都有的。只是到了末年,朝廷无力赈灾,就导致恶性循环,哪哪都更严重了。
灾区百姓没法活,只能出逃。来年就没人种地,更废了。
没钱吃饭又不想死,就得起义,如此便是遍地狼烟。
西北能把云至深打回锦州缩着,就算是好消息了。
但愿皇帝吃了这一个教训,能好好的筹措军粮吧。
虽然丢个了北夷不少土地,但是大元还是大国。按道理是不至于被一场天灾和一场失败的战争拖垮的。
但是偏生没有了励精图治的皇帝,那就真的可能是崩溃的开始。
这谁不愁呢?
朱将军的失望和无奈显而易见,苏南丞想,他们这几个将军,才是真的该打算起来了。
两个人在费鸠府上也呆了许久才走。
第二天一早,人刚到了工部就听说了一件事。
“罗兴将军自尽了。”
苏南丞一愣:“……何必呢?”
不过说何必,他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是啊,这一死,不知道会有什么罪名。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赵大人叹气。
“但愿如此,能保住罗家满门吧。”苏南丞摇摇头。
罗兴将军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绝对是个忠臣。
他这一死,畏罪也好,愧疚也好,未必不是为了他死了,能免得叫家人受苦。
前线还要打,如果陛下能因为他死了就收手不急着治罪,就是好事。
可惜,罗将军怕是白白自尽了。
果然,罗兴的死不仅没能平复皇帝心中的怒意,甚至他得了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召见了群臣进宫。
大发雷霆,下令叫人即刻去天津府将罗兴的家人押送回京。
并且催促西北将罗兴手下副将下属全部押送回来。
押送的人很小心,生怕后头的副将等人再出什么问题。
再出事,就是他们承担了。
苏南丞这几天都比较闲,或许说是工部都比较闲。
今儿回府早,就听冬梅道:“前院叫人送来一些东西,还有帖子,外头的人送的礼。公子您过目。”
她捧着一张红色的礼单递过来。
苏南丞一看,竟然还是地方上的。
送的是中秋节的礼物。
自然不可能是只给他,这一看就是送府上的。
三节两寿嘛,这姓吴的官员应该是与苏家关系不错的。
或者就是苏家门下人。
“难得送到了我这里。”苏南丞道。
人家地方官员送礼,不大可能专门给他,只能是听说苏南丞如今在御前还算有些体面吧。
所以给成康侯和苏英渠送礼,捎带了他。就不知道有没有大公子的。
“记着这个人。”苏南丞道。
连生和程铭应了。
他更衣后就被叫去了老太太屋里。
去了就见,苏宁丞,还有二房的三公子,三房的十公子三姑娘。
苏南丞问过好,坐下后道:“祖母今日是不精神吗?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好?可是昨夜没睡好?”
“七公子到底是关心老太太,老太太昨夜就没睡好,今日便没有胃口。”老太太身边的老妈妈道。
“如此这般,该请太医给祖母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