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深吸一口气:“不错。我便是蒋家后人。蒋将军第三子。那一年,我也不过两岁。被家里人用木盆藏在床底下躲过一劫。家仆带我一路北上,去了锦州。”
后头的话,他没细说。
苏南丞点头,表示明白了。
如此一来,就都对上了。
“一转眼,这么多年了。我回到京城十年了,可是一点都没觉得是回家。”蒋南摇摇头。
苏南丞看着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
他本该是荣耀的将军之后,却不知如何长大的。家破人亡,自然该报仇。
“罢了,不说这个。总算还有人记得我父亲,记得他们的冤屈。”
“你要相信,这世上总有人还有良知。”苏南丞道。
“呵呵,你也是个很有趣的人。如果以后有机会,你我要好好坐下来聊聊。”蒋南道。
苏南丞点头:“眼下,还是想法子,先送你离开,时间久了,只怕更难了。”
蒋南点头:“出城容易,拿纸笔来,我写一些东西,你帮我买来,两三日就可以出城了。”
苏南丞虽然疑惑,还是叫程铭拿来纸笔。
只见蒋南提笔,写的一堆东西,像是药材,又不像。
只有一个他认识的,榆树皮。
也没多想就叫程铭出去买了。
随着审问那些人的结果,蒋南他们下面的人,九成都被揪出来了。
每天都有人被抓住。可见这云至深或者说云家对京城渗透之深。
宫中都抓住了七八个太监,都与锦州有关系。
如今跑了蒋南这个祸首,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尤其是,查明了蒋南竟然是当年的蒋家后人,陛下震怒。
当年的战败,蒋将军就背了锅,本以为他也没了后人。
如今又冒出来了,皇帝焉能不怒?
不管怎么说,京城里是查的越来越严格。
蒋南不能再耽误了,必须马上离开京城。
苏南丞为他预备好了行李,盘缠和快马。
七月初四这一天,苏南丞再去看望蒋南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另一个人。
只见一个穿着锦袍的俊美公子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摇晃。
他依旧不爱笑,不过一双眼里盛着笑意。
他用金冠束发,墨黑的长发全都隆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一双剑眉,一对寒潭一般的眸子。
苏南丞看来,这一位比起他家里那只白孔雀更胜一筹。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蒋南要叫他买那一堆东西了。
“原来,这才是阿南兄的真容。”苏南丞道。或许他常年以假面示人,如今去除了假面,人显得十分白。举手投足,都是贵族公子的风范。
蒋南轻轻勾起嘴角,并没有解释这些,只是道:“该是离别的时候了。”
苏南丞摇摇头也没再问:“好,既如此,我便亲自送阿南兄出城吧。”
既然改头换面,还有什么可怕的?
其实蒋南也不是彻底改了容貌。
只是原来他脸型扁平,鼻子也大,一张脸就显得十分的平淡。甚至是没有记忆点。
丢人堆儿里找不到的那种。
苏南丞最早还想过,或许暗卫们都是这样的,容易办事。
如今看,分明是他用了什么东西捏了脸。改了自己的脸型。
如今至少下颌就小了,棱角分明。
看着也更自然。
果然易容术是有的,不是变脸,是改变一下脸型。这一改,人气质大变。再配合上一些说话和行走方式,果然就是两个人。
既然已经不怕查,两个人就坐着马车大大方方出城。
正是游玩的好时候,就算是京城严查,也没不许人出城。
只要你经得起查验。
不光苏南丞出去,也有别家的公子出去。
到了城门口,被拦下苏南丞只管掀开车帘子叫人查。
城门口的人对着画像,盯着两个人仔细看过,又检查了车底下。
然后还有些磨叽不肯放行。
苏南丞就顺势塞过去一串铜钱:“出城游玩,还请行个方便。”
果然,见了钱就好说话,那官兵淡淡的道:“嗯,既然无事就去吧。”
马车顺利出城。
直到到了城外十里,两个人停车下来。
苏南丞看他:“千言万语,阿南兄保重。还有一句话,云至深,也未必是什么好人,阿南兄务必保护自身。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为死去的人翻案和正名。”
蒋南对她抱拳行礼:“兄弟恩情,我都记住了。来日定会报答。后会有期。”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