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皇后亲耕,然后出了事,只怕是今年要颗粒无收吧?百姓都会这么想。
而因为亲耕事件的发酵,朝中不安的情绪也愈发的浓烈。
朝中闹的最激烈的这几天,苏南丞也没急着去报到,他还是要养一养,也免得叫人说他急切。
养伤这段时间,鲁子卿带着礼物来看过他一次。
还有戚梦堂也赶来了:“苏兄真是反应机敏。我当时吓了一跳,你是没见,那牛伤着蹄子后,带着另一头也要跑。侍卫们死死拉住,最后是一头牛走完的。”
皇帝和皇后也就走完一陇差不多了,真耕一亩地也不现实。
“也幸亏你反应快,不然……真要摔坏了陛下,那可完蛋了。”
苏南丞点点头,他完全看出来了,这戚梦堂是真孩子气。
年纪不大,性子也跳,说话也没分寸。估摸家里也是宠爱。
“梦堂,这些话就别提起了。免得叫人听了对你不好。”什么皇帝完蛋,这话传出去,你家都要完蛋。
“哈哈,我记下啦。苏兄怎么跟我爹一样。”戚梦堂挠头。
“我跟你说,这一次牵扯大了。那四个人不是跑了么,这四个人身份全是假的。如今牵扯各处了,这件事一时不会完的。”
当然不会完,这是刺王杀驾啊。
虽说,估摸做这事的人也没打算能把皇帝弄死,但是皇帝出丑那也是大事。
“这几日外头流言也不少,我见城防营的人都在抓人了。”戚梦堂叹气:“多事之秋啊。”
苏南丞见他一张娃娃脸老气横秋的说这话就觉得好笑。
送走了戚梦堂,苏南丞摸着肋骨:“明日就去工部吧。”
程铭点头:“是,但是您不是还疼?”
“真要是一点也不疼,那不得一个月?搞不好两个月?算了,我也不是什么要职,去了也是坐着,不碍事。”
工部好啊。
跟别处没牵扯,看似没前途,但是适合现在的他。
不过,去工部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做。
黄昏时分,出门去了长公主府上。
看门的估摸是得了骆川贤的嘱咐,什么都不问,就把他带进去了。
骆川贤在书房见了他。
苏南丞见骆川贤脖子处有几道伤痕,一看就是挠出来的。
于是轻笑:“小侯爷这是遇见野猫了?”
骆川贤挑眉:“不懂事的小东西罢了。”
“那定是别有乐趣。”苏南丞道。
“呵呵,你小小年纪倒是懂得多。你还没婚娶,如何?需不需要我给你寻个好亲事?”
“多谢小侯爷,眼下我还不想。”苏南丞笑道。
“说说吧,你这时候来,是有事吧?我还未恭喜你高升。日后就有资格面圣。”骆川贤道。
“多谢小侯爷相助,与小侯爷的约定,我都记得。”苏南丞起身作揖。
“那你算是谢早了,此番叫你去御前,不是我伸手的。”
苏南丞心里也隐约知道,这是云崎上师的功劳。
当然,云崎上师其实不一定是帮他,大概是想讨好太子。
不过,骆川贤也实实在在想帮忙来着,谢过他没错。
“那也无妨,殊途同归就是。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与小侯爷说说。”
骆川贤点头:“坐着说吧,你不是还有伤在身?”
苏南丞谢过他坐下:“今日,戚大人的儿子来府上看我,说起近日京城流言不少。城防营派人抓人。此事小侯爷知道吗?”
“自然。声势浩大,如今外头说什么的都有,说是抓祸首。可流言这事哪有什么根子,不好抓。”
“是,下官想到一件事。连着上回石碑那事,只怕是背后有一只手。眼下还没现形,假以时日,定会露出马脚。此番亲耕之事,依着下官看来,也不是一日之功。据闻那几个逃走的人都是假身份。可他们都在京城生活了好些年了。”
“你是说,有朝中官员做内应?”骆川贤问。
“应该是这样,那铁蒺藜来自西域,那么多人看着的地方,四个人带着那么多铁疙瘩进去怎么可能没有人发现?”
皇帝要亲自走一遍的地方,那怕是地下的土都筛过才对呢。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疏漏?
骆川贤蹙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朝中有官员有问题。那这迟早不是秘密。可陛下也不会知道是谁,更不会知道有多少个人有问题。前有郑途投敌,后又有这件事。只怕后头陛下要怀疑的人不少。”
“小侯爷想想,如果陛下有一支队伍,不做别的事,只做监督朝臣的事,陛下会不会放心很多?”
骆川贤坐直身子:“直属陛下的一支亲卫?”
“是,陛下需要这样一支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