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想张口,被胤禛拉了一把,他大声道:“胡说些什么,这里哪儿来的男人。”
康顺家的被他话里的冷意吓的一惊,连忙告罪,“是老奴听岔了,姑娘莫怪。”
林黛玉道:“是我家里的管事媳妇,你问问她来做什么的,快些将人打发走就是了。”
胤禛依言问了。
康顺家的抬步要走进隔间,被胤禛冷斥了声,让她就在外间禀报。
林黛玉屋里的丫鬟雪雁偷偷地笑:“妈妈,我们姑娘休息了,不见外人,你就在这说吧。”
府里没女主子,内宅里康顺家的就是一把手,就连林如海平日都敬着,养大了心,冷不丁失了面子,脸上挂不住,又羞又恼,忍耐着将事报了一遍。
“老爷听说琏二爷擅管家理事,求他帮着收拾家里的老物件,该卖的卖,该清的清。琏二爷说姑娘和老爷的屋子都许多年没整修,便让您和老爷挪到别的院子去,免得那起子奴才毛手毛脚的,冲撞了您,扰了老爷养病就不好了。”
林黛玉眼眶一热,这事在今日之前她从没多想,现在却明白父亲是要变卖家产准备后路。
胤禛问:“搬去哪儿?”
康顺家的道:“就是东北角的前后那两进屋子,到时候姑娘跟老爷离的近,也方便您探望。您放心,我让人收拾打扫过,明儿一早您人过去就行了,万事有我操心。”
林家就住巡盐御史衙门后头,府邸不大,最好的院子便是林黛玉和父亲住的紫茸院和松阳院,其他的院子许多年没修葺过,东北角那边儿跟外头一条闹市挨着,白日太吵,所以被划成了下人、厨房和杂物房。
紫鹃一听,非常不满:“妈妈什么意思?那两进屋子当下人房都嫌偏僻简陋,又潮又阴,哪儿能住人呢,更何况是姑娘!姑娘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连姑娘都不知会一声就要挪她的屋子,反了天了!”
康顺家皮笑肉不笑:“紫鹃姑娘,我哪儿敢拿这么大的主意,是琏二爷吩咐的,您要是不乐意,找他去说啊。再说了,姑娘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还替姑娘拿上主意了?”
“那就请姑娘示下,不管是琏二爷还是妈妈你,谁都别拿姑娘的主意。”
林黛玉知道父亲把庶务交到贾琏手里,对他很信任,家里现下艰难,挪个住所也没什么,小声对胤禛说:“你告诉她,让我挪过去便好,父亲生着病,恐加重病情,就不要挪了。”
胤禛不可思议地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找个外人来摆弄家产,对方嚣张至此,有恃无恐,她就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林如海被弹劾的事他知道,原本觉得无风不起浪,必然是他自己持身不正,现在看来,林如海一副读书读傻了的样子,还真不一定有那个脑子干坏事。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寸步不离跟着她,免得换回自己身体后发现自己被卖了个底儿掉。
林黛玉见他盯着自己,疑惑地问:“怎么了?”
胤禛扶额,“你……算了,无事。”
康顺家的见里屋半晌没人说话,催道:“姑娘倒是给句话啊,琏二爷那还等着我回话呢。”
胤禛冷笑:“来人,掌她的嘴。”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一时没人敢上前。姑娘虽然身份高,可好哄好说话,康顺夫妇可是府里的管事,直接管着她们的例银吃食,看不顺眼随时能打一顿发卖出去,谁敢得罪她啊。
紫鹃见没人动弹,怒道:“怎么,姑娘指使不动你们了?打量姑娘面善好欺负是吧,我可替姑娘看着呢,回头禀了老爷,看你们谁跑得掉,有一个算一个,全卖出去!”
众人终于想起来比起康顺家的,林黛玉才是正经主子,两个按住康顺家的,一个婆子抡圆了胳膊扇在康顺家的脸上,几下子就把她脸打肿了。
康顺家的疼的嗷嗷大叫,胤禛听的心烦,叫人塞住她的嘴,一直打了百来下才叫停。
胤禛道:“回去告诉贾琏,他想搬就让他自己滚去东北角呆着。”
林家的事他懒得管,但现在他在林黛玉身体里,贾琏欺负林黛玉就是找他的麻烦,他堂堂大清四贝勒,焉能任包衣出身的狗奴才在前作威作福。
康顺家的灰溜溜地走了。
林黛玉心里腹诽,四贝勒脾气大心眼儿小,动辄打骂下人,暗暗告诫自己要小心别惹怒他,免得日后被报复。
这样想着,她往椅子里缩的更深了,低头垂目。
胤禛看不惯:“坐没坐相,你的教养呢?”
林黛玉连忙坐好,背挺的笔直,“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胤禛一摆手,精致白皙的小脸死死板着,气势十足地一摆玉葱似的手,“退下吧。”
黛玉版四爷迈着小碎步,小指微翘,拈着帕子走向窗户。
胤禛一头黑线:“……回来。”要是被三个哥哥还有那群弟弟们看见他这样走路,他这辈子就别想抬不起头来了。
被言传身教了半个时辰男人正确的走路姿势后,林黛玉终于成功逃出自己的闺房。
但她会乖乖听话回去扮演四贝勒吗?当然不会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