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探微把脉、问病情、开药方,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当她拿出银针,要为一个内侍针灸时,那内侍看到长长的银针,吓得不行了,“小的……小的没病,不,不用了……”
“你有失眠之症,针灸治疗效果会很好的。”明探微耐心解释。
“真的不用了。”内侍哭丧着脸。
“你放心,我有名师指导,穴位认得很准。”明探微解释得更详细了,“我不是直接扎病人的,我之前练习过……”
明探微一边说话,一边举起手,内侍看到细长银针,魂飞魄散,嗷的一声跳起来,撒腿便跑。
“我真的能认准穴位啊。”明探微不甘心的在后面追。
“你回来,我五妹妹穴位真的认得很准。”张鄠帮着明探微追人。
他俩越是殷勤,内侍越是害怕,跑得更快了。
这三个人一个跑,两个追,本来安静肃穆的宫殿,变得很是吵闹。
连正在接见大臣的章和帝都被惊动了。
几位大臣当中,礼部尚书鲍聪性子最为耿直,也不管明肃政便在场,当面向章和帝进谏,认为孩子不能娇生惯养,要从小便管起来,尤其是明五姑娘,既然是皇家孙媳妇,便应当贤淑幽静,不该又跑又闹,又喊又叫。
文官爱啰嗦,章和帝早已习惯了,微笑道:“儿子女儿可以管得严,孙子孙女也能管得严,孙媳妇么,目前朕只有这一个,难免娇惯些,诸卿体谅一二。”
章和帝话说得风趣,几位大臣都陪笑脸,鸿胪寺卿师踪提出,将来六皇孙是位闲散王爷,明五姑娘性子跳脱一些,也是无妨。
其余的几位大臣纷纷附和,“对极。若是大皇孙的未婚妻,如此这般,似有不妥。六皇孙的未婚妻,活泼些更好。”
鲍尚书得不到支持,有些不服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一个人支持他,势单力孤。
鲍尚书和其余的大臣一起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鲍尚书追上明肃政,“明大人,下官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便不要讲了。”明肃政道。
鲍尚书呆在那里。
明肃政一向圆滑,怎么今天这么不给他颜面?
明肃政一笑,“方才下官是说着玩的,鲍尚书莫在意。鲍尚书,下官有两个儿子,将来长子择妇,有诸多要求,小儿子娶妻,宽松随意得多。长子和幼子,对家族来说本就不一样,您说对不对?”
鲍尚书皱眉,“这是自然。不过明大人,皇家的孙媳妇,还是要稳重雍容……”
明肃政便很不耐烦了。
我家微儿才几岁,你便要这般严厉要求了?
明肃政笑容可掬,把张鄠求婚时候的话详细复述,“……女孩儿又不是娘家的人,将来还是要嫁到夫家去的。六公子要拿我外甥女当掌上明珠般珍爱,我家又何必充当恶人,定要给我外甥女诸多束缚?”
鲍尚书惊愕万分,“掌上明珠?”
明肃政郑而重之的点头,“对,掌上明珠。”
鲍尚书呆呆发怔,明肃政粲然一笑,飘然离去。
大殿之中,章和帝非但没有责罚明探微,还安慰了一番,“小微微年龄太小了,病人信不过你,实属正常,不用因此难过。”
章和帝吩咐钱唐,“往后找胆子大的当病人,胆小的一律不给排队。”
“是,奴婢一定问准了,若是胆子小的、不敢让五姑娘给扎针的,没有排队资格。”钱唐忙道。
张鄠也安慰明探微,“你有名师指导,必定进步神速,以后这内侍想要你给他扎针,都排不上队了。”
明探微原来是有些沮丧的,这时心情好了一些,“祖父,这银针我能不能暂时寄存在这里?将来我成名了,有人敢让我扎针了,再拿出来。”
章和帝慨然应允,“好,祖父替你存着。”
明探微的银针,就这么“寄存”到了章和帝这里。
明探微和张鄠在宫里玩到半下午,方才告辞。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坐同一辆车。
“哎,你放心了吧?”明探微问。
张鄠感激,“五妹妹,多谢你。”
明探微双手托腮,“你那个梦,就是那个你祖父忽然中风、宣来太医药箱里却没有银针的梦,做过几回啊?是不是不止一回?”
张鄠苦笑,“数不清。”
那不是一个梦,那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事。
把太医砍了头又如何?祖父一旦中风,形势诡谲,不只对诚王府,对整个王朝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这一年,是祖父在位的第八年。八年,祖父慢慢坐稳了龙椅,局势安定,他一旦躺下,群魔乱舞,乱象横生。
明探微是看过原著的,知道章和帝真的中过风,但不知道中风的细节,凝神思索,“祖父身边就算有银针,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最好他身边一直有大夫,有信得过的大夫……”
“我已经跟药叔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