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面对这些,躲到翠语轩,一个人伤心。
“大姐姐,别哭啦。”稚嫩的小女孩儿声音。
张郁不自禁的抬起头,只见两个孩子正满怀同情的望着她。
一个是她的六弟张鄠,另一个是美丽可爱的小女孩儿,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张郁到底是个大姑娘了,哭鼻子被小弟弟小妹妹瞧见了,有点不好意思。
她装模作样的揉揉眼睛,“哎呀,沙子迷眼睛了。”
“大姐姐,我手帕是干净的。”小女孩儿递过一方嫩绿色的丝帕。
“手帕都这么可爱。”张郁不知不觉便伸出了手,“这颜色绿得真好看。”
嫩嫩的,浅浅的,像春天里树木的新芽。
张郁擦擦眼睛,小心叠起手帕,“小妹妹,这手帕我洗干净之后再还给你,好不好?”
“不好。”张鄠把手帕抢在手里,放入怀中,“我洗干净之后,还给五妹妹。”
他还征求小女孩儿的意见呢,“五妹妹,你看这样好么?”
张郁这才明白了,“敢情这位小妹妹便是明家五姑娘,你才定下亲事的小媳妇儿啊。”
张鄠脸红了,“大姐姐,祖父说过了,五妹妹还小,不能这么叫。”
章和帝有了孙媳妇儿,是挺高兴的。但他也说了,明家小姑娘年龄太小,当着孩子的面,孙媳妇儿、小媳妇儿一类的话,不许提起。
张郁乐了,“哎哟,你还挺知道护着自己人的嘛。”
张鄠得意,“那当然了。”
他站到张郁身边,“大姐姐,我也护着你的。你也是自己人。”
张郁鼻子一酸,强笑道:“臭小子还算有良心。”
明探微坐到张郁身边,小手放到张郁腿上,一脸郑重。
张郁不禁好笑。
这小手如此柔软,小脸又这般郑重,弟媳妇你想干嘛?
“大姐姐,我以前也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哭,真的。”明探微一脸诚恳,“那时候我才到滋兰书院读书,同窗们总是骂我,说我是没爹的孩子,说我是野种……”
“谁这么没家教?”张郁气坏了,“弟媳……小妹妹你告诉我,我去骂死她!”
“那些人都不重要啦。”明探微声音也是软软的,惹人怜爱,“我以前就是没想通,总在意这些不相干的人,把亲人给忽视了。”
明五姑娘确实总在自怨自艾,因为宣德侯不认她、同窗们看不起她背后议论她,无限烦恼。
那些爱她的人,像明老太太、明琅、明肃政、明玕等人,总是被她忽略了。
“后来我就想明白了。”明探微一本正经的,像个大孩子一样,“那些不爱我的人,我管他们作甚?只要父母亲人疼爱我就行了。”
张鄠和明探微配合得挺好,“大姐姐,你是母妃第一个孩子,她最爱你了。你进宫之后,因为想你,她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哭泣,就像你方才那样。”
“我才不信呢。”张郁嘴硬。
“大姐姐,你就像个……像个……像个很坏很坏的官一样。”明探微想了好半天,总算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你还没听你母亲辩解,就给她定罪啦。”
“就是,太不公平了。”张鄠也为诚王妃抱不平,“你好歹听听母妃怎么说。她就算是犯人,你也要听听她的供词吧。”
两个孩子,都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张郁。
张郁心虚了。
她都已经及笄了,是大人了,还不如两个小娃娃?
张郁不知道,其实这两个小娃娃也很心虚。
他俩可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张鄠在犹豫,反省他对张郁是不是太苛刻了。他有些心软,但没有办法。因为前世张郁一直没有和诚王妃和解,因此发生了一连串的祸事。
张郁的遭遇,他也很同情。但诚王府正值多事之秋,内部必须团结。
明探微挺过意不去的。
张郁从小就被送进宫,因此和父母不亲近、因此对父母有意见,很正常。现在的张郁也只有十五六岁,放到现代社会或许初中才毕业,能懂什么事?
明探微软软的央求,“大姐姐,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好不好?”
“那行吧。”张郁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下回她要是再缠着我不放,我就听听她怎么说。”
“大姐姐真了不起,恢宏大度,海纳百川。”明探微由衷的赞美。
“我们诚王府的大小姐,就是游目骋怀,磊落不凡。”张鄠又惊又喜。
原来大姐姐这么好说服么?他做梦都没想到。
张郁拧眉,“小孩子家懂什么?”
口中训斥着,她脸颊发烫,不自然的扭过头。
六弟年龄这么小,明家小姑娘更是个小娃娃,她张郁再怎么着,也不能输给两个孩子吧?算了,听听就听听,反正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不是三句话两句话便能哄住的。
张郁一手拉着张鄠,一手拉着明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