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亥又被惩罚,有几人皆是忍不住一笑。卓草望着他们,笑着道:“其实你们都很聪明,无需理会旁人的评价。你们能学到东西,这样其实就足够了。这次最让我吃惊的还是雎鸠,我记得雎鸠刚开始算学是垫底的。没想到,雎鸠这次竟然能拿到满分。雎鸠,你真的很刻苦。”
雎鸠眼眶顿时泛红,她是草堂唯一的女子。
辰伯对此是颇有微词,总觉得她该留在家里头帮着务农做杂活。实在不成去造纸坊内干活,每日也有四五钱咧。虽说草堂不要学费还管饭,可对辰伯来说担子却也更重了。
其实这没有谁对谁错,若是辰伯家里头富裕的很,那他自然是无所谓的。就这月余的时间,辰伯累得瘦了一大圈。
“雎鸠,这是你的奖状和奖学金。”
“多谢先生!”
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雎鸠深深一拜。望着卓草,眸子内满是感激。她能有这成绩,离不开卓草相助。卓草便是她路上的明灯,为她点亮前进的道路。很多时候,都是卓草说的故事激励着她。
妇好怀清这样的女强人,自古其实就有。后续女子封侯的其实也有,比方说天下第一女相师许莫负。至于她是真是假不去深究,可人家实打实的封侯了。还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不照样也能打出来?
“不必谢我,这都是你应得的。”
扶苏向前走来,自怀中取出枚玉笄,“周礼云: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紘。虽说女子十五及笄,却也无碍。这枚玉笄,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雎鸠,拜谢先生!”
玉笄价值昂贵,再劣质的那都得上百钱。只有勋贵富家之女用的起玉笄,正常都是以荆钗代替。扶苏所赠自然不是凡品,以上好的蓝田美玉而成。玉笄上云卷云舒,尾端好似凤尾,做工极其精细。
扶苏可不是没来由送的。胡亥是他弟弟,这些天雎鸠帮胡亥做了不少事,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正所谓长兄如父,胡亥不懂这些很正常,他这位长兄可不能视而不见。
……
捧着玉笄,雎鸠走路都飘了。把玉笄放在阳光下看着,脸上满是欣喜,这是她收过最贵重的礼物!
“有必要吗?不就是玉笄吗?”
“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回去给你带。”
胡亥撇着嘴,满脸不屑。
“你又在吹嘘。”
“我说的是真的!”
“你也只是旁支庶出,哪有这么多玉笄?”
“……”
胡亥都不好意思说,他打坏的玉笄都不知有多少。扶苏所赠的确是价值不菲,但他宫中照样也有。他虽然用不着,但有时候会赏赐下来。他心情好的话,也会赏赐给自己的贴身婢女。
“唉!以后你会知道的。”
“其实你没有也没事,咱们是朋友呐。”
“嗯,是朋友。”
“那李鹿呢?”
“他?我和他真的不熟。”
胡亥义正言辞,立刻和李鹿划清界限。
雎鸠可没这么好糊弄,笑着打趣道:“我才不信哩。我都听小草先生说了,你们俩就是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人。”
“我是好人,李鹿不是,我都是被他带坏的。”
“这样啊?”
“你以为呢?我和你说,这小子在咸阳城内混账的很。不光不听他爹的话,甚至还经常气他爹。我经常劝告他要听父亲的话,可他就是不听。父子相见就和仇人那样,这种人我耻与为伍!”
咣当!
背后传来心碎之声。
胡亥就如同是被人捉奸那样转过头去,便看到李鹿扛着粪瓢,满脸悲愤的望着他。四目相对,眸子中充斥着各种情感。
“十八!你变了!”
李鹿悲愤的转过头去,奔跑在田野中。
“啊?他怎么了?”
“不知道,咱们别管他。”
胡亥非常干脆的转过头去,连一眼都没多看。谁让李鹿欺负雎鸠的,他在雎鸠面前自然得和这家伙划清界限!
“雎鸠,你拿到钱准备做什么?”
“给我娘亲买药,再给我父亲添置双布鞋。唔,我弟弟也要买件短衣,呀还想要个什么竹蜻蜓。我听说是小草先生做的,能飞到天上去咧。我准备明日去找小草先生要个,看看能否自己做些。然后我准备去小泽城卖了,兴许能赚钱咧。”
“你不买些脂粉眉笔吗?”
“这些我哪里用的起?”
胡亥就是典型的何不食肉糜!
他说的脂粉眉笔属于是这时期女子的化妆品,现在是没有胭脂的更加没有往脸上抹红的风俗,主要都是粉白黛黑。韩非子就曾说过:故善毛嫱面施之美,无益吾面,而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简单来说就是以米粉敷面,以青墨画眉。
听都能听得出来,黔首用的起吗?
粮食都不够吃,还用来敷面?
做梦!
“其实我就会做竹蜻蜓,先生教过我的。”
“是吗?”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不信任我。”
“没有没有,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
“……”
雎鸠笑了笑,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