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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糖看到他站在那里，反复口中念叨的只有这样一句话，也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他脸颊上掉落的泪水，轻轻的伸手，拿他手里的剑。

这把剑是苏糖当初离开京城送给他的，两年多的时间里，这把剑陪在裴瑄的身边，每一天的习武，每一次战场上的杀敌，刀锋依旧雪白锋利。

毫无疑问是一把真正的好兵器，裴瑄的手紧握住剑把，苏糖稍微用力，见拿不动，就抬头看着他“裴瑄，放手！”

“糖糖……”裴瑄看着女孩站在自己面前，清透的双眸盯着他，他声音嘶哑。

见到他此般，苏糖的眼眶也微微泛红，这该死的现实，怎么就把一个好好地少年，硬生生的折磨成如此模样“你先放手。”

看着苏糖也有些泛红的眼睛，少年终究是松开了握紧的手，叮咚一声，剑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少年弓着身子，低着头泪流满面。

而苏糖看到他如此，上前伸手，抱着他，少年似乎终于找到了依靠，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哽咽“爹在世的每一天，天不亮就会起来练武，从未有过一天放弃，所以他从小也这样要求我。

我刚开始练武怕累，有一天偷懒没有练，他罚我蹲了一天的马步。

我累的晕过去，他背着我回房间的路上告诉我，裴家的继承人不能有一刻松懈。

因为我是裴国公世子，是裴国公府的小公爷，未来是要站在战场上，背后留给万千百姓，刀剑所向是给敌人的。

所以我们必须要强大自己，才能战胜敌人，保护百姓安定。”

裴瑄的手臂也紧紧拥抱着怀里的苏糖，声音低沉压抑的跟苏糖说着裴国公，那个在他心里，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是他永远崇拜的对象，他的父亲。

“我三岁开始打基础习武，便是他那般疼我，也不曾让我有过一天松懈。

爹跟我说，因为我是裴家的继承人，因为我们裴家是百姓们称颂的战神家族，因为我们裴家人都是最英勇的战士。

不是将军，是战士，是保护栖凰国所有百姓的战士，是在前方浴血奋战，用生命保护这片国土安宁的战士，也是维护着君臣统治的战士。”

裴瑄说到这里，语气又激动起来“可是为什么，糖糖，我们裴家祖祖辈辈的牺牲，真的值得吗，换来的难道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吗，我裴家满门忠烈，值得吗？”

苏糖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少年在颤抖，突然遭遇父亲亡故，背后的真相却让这个少年曾经最坚定的信仰在动摇。

“若觉得不值得，就不去做吧。”苏糖拍了拍少年的后背，说了这一句。

苏糖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那些满口称颂裴家是战神家族的百姓们无法让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回来，也根本不会真的能够感受别人痛失亲人的痛苦。

更甚至那高高坐在皇位上的人，甚至在为了自己的行为而洋洋得意。

值不值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哪里能够概述一个家族世世代代的牺牲与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