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人不说暗话,天意不可违,灵云仙宗这一劫躲不掉,它必将覆灭,前辈想为灵云仙宗留下道种,乃人之常情,但有的人,却是不能留。”
“我知岑笉雪在这里,前辈将她交我吧。还有殷南桌,前辈扣着他也没用,岑笉雪的灵府注定换不了,因为,那个灵府的拥有者,已步入金丹。”
“什么……”
这个女修听到沙舟的话,身子微微颤了一颤。
“前辈刚才还在和我讨论无辜,敢情在前辈心里,无辜的只有你们自己人。”沙舟看着她的作态,讥诮一笑。
要说无辜,曲小潼难道就不无辜。
她好生生和雁北落生活在魔门,却莫名其妙被人惦记上灵府,她的死,比谁都无辜。
“亲疏有别,虽知如此对不起另一个姑娘,但总要有选择。姑娘是如何知道岑笉雪的存在的?”女修稳住心神,深叹一声。
沙舟似是而非道:“雁过留痕,灵族的命格,又岂是那般容易窃取的。”
女修沉沉闭眼,喟叹一声:“机关算尽,却终抗不过天意,罢了,双宗这一劫,注定逃不掉。小姑娘既是什么都知道,老身便也不再隐瞒,岑笉雪和殷南桌都在我这里,他们两人身上有双宗秘术,小姑娘就算将人带走,也解不开他们身上的术法……”
沙舟:“前辈想和我谈条件?”
女修:“谈不上什么条件不条件,观姑娘也非乱杀之人,只是保下几个小孩子的命罢了。姑娘若不信,不若随我一观。”
说着,女修手一挥,旁边的草丛中,忽地出现了一条小径。
沙舟颔首,跟着女修踏上这种多出来的小径。
小径弯弯曲曲,走了大概一柱香后,眼前视野豁然开明。
小溪,流水,一个只有十几间屋舍的小村庄,落进了沙舟的眼底。
小村庄里,有十几个孩童,在村里嬉戏打闹,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半大孩子在村中田间劳作。
看到这里,沙舟心里大概明白了。
这里,是灵云仙宗为宗门留下的火种。
有这些孩子在,哪怕灵云仙宗最终躲不过覆灭,也会有星星之火传下去。
“前辈在此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沙舟站在村头,看着村里的小孩。
女修:“什么角色也不是,我自三千年前便知自己无法飞升,隐于此间,不问俗事,但到底是出自仙宗,他们既求到了我面前,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姑娘,你也看出来,我寿元不多,最多也只能护他们几年,几年后,他们际遇如何,便不是我能操心的了,姑娘可否放过他们。”
“前辈说话又自相矛盾了,前辈若不想操心,那又何必接下岑笉雪这个烫手山芋。”沙舟没正面回答她,反而将话题转到了岑笉雪身上。
女修一笑,道:“灵云仙宗总归是我所在宗门,我自是想让它能传承下去。”
沙舟:“传承的办法很多,但用岑笉雪,却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女修没接沙舟这话。道:“随我来吧,岑笉雪灵府被废,身体虚弱多年,一直在我这里静养,至于殷南桌……在这里,他比我这个主人,更是逍遥几分。”
二人慢步踱向田间小路,走了一会儿,便进了村,刚一进去,沙舟就见殷南桌坐在村头凉亭里,熏着灵香,煮着灵茶,手中执着一本书,惬意在跟身边几个小孩念书里的内容。
沙舟:“……??”
他们在外面打死打活,他却在这里,当起了夫子。
这对比……
怎么有点想打人呢。
凉亭里,看到沙舟入村的殷南桌,念书的声音一顿,激动地快步迎上沙舟:“三师妹,你可算来救我了。”
沙舟睨着他手上的书:“救……我看你好像不需要我们救。”
殷南桌一顿,呵呵一笑:“不找点事打发时间,我都发霉了。”
沙舟懒得和他说话,转身看向女修:“我要见岑笉雪。”
“随我来。”女修颔首,带着沙舟往村尾的小阁楼走了去。
阁楼下,院子中央。
一容貌秀美,身形单薄的少女,阖着眼睛,轻倚在木椅上晒着阳光。
她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连呼吸都比别人要沉重几分。
沙舟进到院中,看到的第一眼,便是这个少女。
看到这个少女瞬间,沙舟心底某处,忽地生出一种释然。
这个窃取原沙舟命格,用了曲小潼灵府的人,真真是很让人意外,意外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沙舟突然间,就觉得没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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