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莹叹了声气,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如今距离三月之约还有几日了?”
“回殿下,五日前,三月之约便已经到期了。”裴绎之好笑道。
赵乐莹愣了一下:“这便到了?”
“是啊。”裴绎之扬眉。
赵乐莹无语:“未免也太快了些。”
“这几个月京都已经发生多少事了,不算快了,”裴绎之叹息一声,“如今殿下交出了最后一张底牌,皇帝醒了必然会有动作,殿下一定要万分小心才行。”
赵乐莹抿了抿唇,想到什么后轻笑:“以他的性子,怕是动身了。”
裴绎之不解地看向她,她却没有再说什么。
皇帝这次比他们想象中醒得要晚,一直到三日后才算清醒,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废了太子——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看着,若他再不废太子,只怕在身后留下无数骂名,他虽是皇帝,可也不能随心所欲。
到底是自己放在心头疼了多年的孩子,皇帝最终还是没舍得杀,只是继续囚禁在东宫之中。
处理完太子,他便下了第二道圣旨。
“要阿瑞进宫侍疾?”赵乐莹看着眼前的宫人,荒唐地笑了一声,“阿瑞如今不过三岁有余,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如何给皇上侍疾?”
“这这是皇上旨意,咱家只是个传旨的。”宫人一脸尴尬,“殿下若是不让小少爷去,怕就是抗旨不遵了。”
赵乐莹眼神一冷:“阿瑞如今身子不适,去了也只会给皇上添乱,本宫今日即便是抗旨不遵,也不能让皇上受累。”
“殿下,您这是何必呢,咱家奉命,今日是一定要接到小少爷的,”宫人苦笑,“您瞧,轿子都准备了,皇上说今日若不将人抬回去,我等就别回去了,还请殿下行行好,别为难我们这些奴才了。”
赵乐莹抬眸看向他身后的大门外,果然是有一顶轿子,只是轿子后面是上百禁军,显然是有所准备。
赵乐莹沉默许久,最后淡淡开口:“你且出去等着,容本宫稍作准备。”
“是。”宫人赶紧出去等着了。
赵乐莹脸色一沉,扭头进了屋中,和同样脸色难看的裴绎之对视一眼。
“如今要怎么办?”裴绎之皱眉问,“皇帝如今未免也太不要脸了些,竟里子面子都不顾了,直接就要抢人。”
偏偏他是光明正大来的,叫你想挑毛病都挑不出。
“他知道我不会让阿瑞走。”赵乐莹神色冷淡。
裴绎之顿了一下,猜到了什么。
“我进宫之后,今日未必能回来,你独自一人在府中,定要护好阿瑞。”赵乐莹叮嘱。
裴绎之皱眉:“你留下,我进宫。”
“他要见的人始终是我,”赵乐莹直接拒绝,“有些账,是时候清算了。”
裴绎之深吸一口气:“那你最好三日之内回来,若你有事……我便带人直闯宫门。”
赵乐莹笑笑:“用不了三日。”他既然已经做到如此地步,显然已入穷巷,她这一次过去,必然是要分出个结果来的。
她虽说得笃定,但裴绎之还是眉头直皱。而一直保护她的暗卫也突然现身:“殿下要去宫中?”
“正是。”赵乐莹回答。
暗卫皱眉:“宫中戒备森严,宫门前几里都没有藏身之处,卑职怕无法保护殿下。”
“那你便留下,护好小主子和驸马。”赵乐莹不紧不慢地开口。
暗卫似乎不太愿意,但见她主意已定,便只能答应了。
一刻钟后,赵乐莹出现在大门外,二话不说便进了轿子,宫人似乎早有所料,见状也只是客气几句,便叫人抬着轿子离开了。
轿子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宫里,直接将赵乐莹抬到了寝殿。
赵乐莹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她蹙了蹙眉头后走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皇帝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她知道那药丸药性烈,吃多了会叫人越病越重,可却没想到也会让人衰老,皇帝如今不过是四十五六的年岁,看起来却像七老八十,身上干枯消瘦,哪有半点帝王之相。
遣退了闲杂人等,皇帝一脸晦色地开口:“不叫他来,是怕朕对他动手吗?”
赵乐莹平静地走到他面前:“卓荦将皇兄视为亲兄长,怎会担心皇兄会害卓荦的孩子。”
“呵……”皇帝眼底满是嘲弄,“都到今日这地步了,还要与朕装兄友弟恭吗?”
“卓荦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赵乐莹面色不变。
“最先提出立你儿子为太子的,便是先帝昔日的旧臣,你真以为朕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是你的手笔?”皇帝眼神倏然阴沉,“别以为朕病了,便来糊弄朕。”
赵乐莹扬了一下唇角:“皇上这病又没伤到脑子,卓荦怎敢糊弄皇上。”
“如今除了林家,所有人都动摇了,都求朕将皇位留给你儿子,你应该很得意吧?”皇帝冷笑一声。
赵乐莹抬眸看向他:“不过是物归原主,有什么可得意的?”
皇帝一愣。
“皇上该不会做了十余年的皇帝,便忘了自己原本不过是个世子吧?”赵乐莹笑得温柔,“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