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被他一一否决。
“礼部尚书家大儿子?”赵乐莹给他提供选项。
砚奴皱眉:“有才无德,并非君子。”
“永善郡主家小公爷?”赵乐莹又问。
砚奴还是反对:“花心好色,并非良配。”
“今年的新科状元?”赵乐莹扬眉。
“皇上怕是会起疑心……”
“照你的标准,又要有才有德,又要专一忠诚,还要身份合适免得皇上起疑心,整个大沣有一个符合标准的吗?”赵乐莹气笑了。
砚奴沉默一瞬,似乎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纠结片刻后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名字,顿了顿勉为其难地开口:“那个傅砚山若还活着,倒是可以的。”
赵乐莹:“……”亏得他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个人物。
话已至此,已无话可说,赵乐莹扭头就走,砚奴自知理亏,主动去扶她的手,赵乐莹避开他,他便再扶,两三次之后,总算如愿。
“砚奴知错了。”他低声道。
赵乐莹抬眼扫他:“哪错了?”
“不该醋。”他低着头,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
黑暗中,赵乐莹唇角微扬:“你倒是什么都明白。”
“卑职只是……不知所措,日后会好的。”他低声保证。
赵乐莹不言语,只是任由他扶着自己往回走。
两个人安静地走着,走出树林后,没了树叶枝丫的遮挡,月辉顿时落满肩头。
夜间的山林景致也好,微风拂动、流水潺潺,别有一番意境,赵乐莹走着走着便慢了下来,仰头看向今晚的月亮。
砚奴安静地陪着,见她缩了一下肩膀,便立刻将外衣解下披在她身上,带着体温的衣裳将她罩得严严实实,驱散了夜间的凉意。
赵乐莹低头看了眼堆积在脚边的衣摆,心里是少有的安宁。
她下午时睡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半点困意都无,方才是嫌篝火太闹腾才离开,并非是累了想要休息。此刻站在这样的山景当中,更是没了回去的心思。
砚奴看出她不想走,又怕她再跑去玩水受寒,斟酌之后突然问:“殿下要看月亮吗?”
“那不就是?”赵乐莹抬头看向天空。
“不一样,卑职带你去个好地方看。”砚奴扬唇。
赵乐莹疑惑地看向他,正要开口问什么地方,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赵乐莹心中一慌,正要训斥,他便低声提醒:“殿下,抱紧了。”
几乎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她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颈,下一瞬便感觉两人凌空而起,接着是一阵颠簸攀爬,等她回过神时,已经出现在大树顶上。
她脚下发软,抱紧了砚奴的脖子不肯放手:“快下去!仔细摔了!”
“殿下别怕,广寒山地肥水润,这树又生了至少百年,树枝粗大且强韧,我们坐的便是枝丫,不过树叶繁多,又被我们压下去些许,才会有种坐在树顶的错觉。”砚奴低声安慰。
赵乐莹眉头紧蹙,闻言伸手摸了摸下方,果然摸到了树枝,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他腿上,挪到了旁边的枝丫上。
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咔擦咬了一口:“……唔,好酸。”
砚奴顿了顿,看清是什么后微怔:“不是都给叶俭了吗?”
“你辛苦为本宫摘来的,怎能全都便宜他。”赵乐莹捡好听的说。实际上是因为在叫他送出去的时候,便猜到这狗东西肯定会跟自己闹别扭,所以捏起第一颗枣子后就没有放下,而是趁他不注意藏进了怀里,就等着合适的时机拿出来。
而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她酸得皱起眉头,却还是一口一口地将酸枣解决了,吃完之后一扭头,便看到他克制而隐忍的眼睛。
“……干嘛?”她警惕起来。
砚奴抿了抿唇,颇有些迟来的委屈。
赵乐莹怕他再不高兴,赶紧开口道:“你看,多好的景色!”
她本来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结果说完就被眼前的风景吸引了。
原本遮天蔽月的树荫落在了身下,一眼望去绵延不绝如云锦簇,没了遮挡的风愈发厉害,吹得人发丝飞舞指尖泛凉,再往上看,是一望无际的苍穹、繁星、明月。
赵乐莹心旷神怡,收在宽大外衣里的双臂突然展开,本想着感受一下自由的风,却忘了旁边还有个人,一伸手便打在了他的喉结上。
砚奴闷哼一声,攥住了她的手指无奈开口:“殿下,男人这里不能乱碰。”
夜风泛凉,他的声音低沉,赵乐莹扭头看过去,便对上他沉静的双眸,心跳突然快了一瞬。
大约是第一印象太深刻,他虽比她大七岁,可她一直当他是个未开化的狗崽子,倏然听到他自称为男人,一时间竟然生出一点微妙的感觉。
砚奴还攥着她的手,见她没有抽出,垂下眼眸掩住情绪,握着她的手伸入自己怀中。
“……你做什么?”到底还在高处,赵乐莹不敢乱动,只是蹙着眉问他。
砚奴脸色不变,将她的手搁在自己的心口处:“殿下手凉,给你捂捂。”
“……不用。”
赵乐莹说着便要抽回手,却又被他重新按回来:“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