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放手。”
“殿下究竟要卑职放肆,还是放手?”砚奴低声问。
赵乐莹:“……”
不等她反应,砚奴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屋里太黑,殿下稍等片刻,不要走动。”
说完,他便转身融入黑暗之中,片刻后烛光在他指尖亮起,连带着整间屋子也亮了起来。
赵乐莹抬眸看向他,尽管腰后还留着他灼热的温度,但面上却未显露半分,看到他将食盒置于桌上,还有心情出言讥讽:“饿了几日还有力气点灯?还分得清火折子跟蜡烛吗?”
砚奴不为所动,点完灯后沉默地看向她。
赵乐莹斜了他一眼,径直到桌边坐下,砚奴表情微缓,转身去将房门关上,这才又折回来,在她对面站定。
“打开。”赵乐莹的视线落在食盒上。
砚奴上前两步去开食盒,刚一拧开盖子,饭菜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他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可肚子却咕噜了一声。
“哟,饿了?”赵乐莹勾起唇角。
砚奴沉默一瞬:“卑职不饿。”
说罢,肚子又咕噜一声响。
赵乐莹本来还生着气,可听到他咕噜个不停,一时间不仅忘了气,还有些想笑,好在她及时绷住了。
“不饿便好,这些也不是给你吃的。”她似笑非笑。
砚奴顿了顿,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匆忙低下头才藏住了勾起的唇角。他平复片刻,这才重新抬头,将饭菜一样样端到桌子上,不等赵乐莹吩咐,便主动将白饭送到她面前,还不忘拿筷子为她布菜。
“你倒是识趣,”赵乐莹轻嗤,却不动筷子,“我问你,你可知错了?”
语气虽不算好,却大有只要他肯认错,便既往不咎的意识。
砚奴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反问:“殿下厌恶卑职了吗?”
没有等到回答,反而等到这么一个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赵乐莹顿了一下,蹙眉:“你怎会这么说?”
“从那一晚后,殿下便一直躲着卑职。”砚奴开口。
听到他又提那天的事,赵乐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想多了……”
“殿下这么多年来,都只有卑职一个贴身侍卫,偏偏那一晚之后,突然要招新人,当真是卑职想多了?”砚奴定定地看着她,黑沉的视线如一把锐利的刀,试图刺穿她一切秘密。
赵乐莹面上镇定,却别开脸不与他对视:“都说你想多了,本宫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殿下现在选贴身侍卫,下一步就要将卑职逐出长公主府了吧。”
“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逐出去之后呢?杀人灭口吗?”
“你日后便会理解本宫的苦心。”
两个人面对面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发现都在各说各的,一时间皆静了下来。
片刻,砚奴的肚子又咕噜一声。
赵乐莹轻叹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面前身高体壮的七尺男儿,盯着她认真地问:“是不是因为卑职以前没碰过女人,那晚弄疼了殿下,所以殿下才不想要卑职了?”
“……你浑说什么。”赵乐莹训斥。
砚奴木着脸:“可殿下当时分明也是欢喜的,虽然掉了眼泪,可……”
“砚奴!”赵乐莹板起脸。
砚奴抿了抿唇,到底是不说了。
任凭赵乐莹风月场所听过多少荤话,如今听他一本正经地讲那点子事,她也生出几分羞窘来。好在羞窘来得快去得也快,昏黄灯烛下她静了片刻,再开口已是平静。
“此事本宫本不想再提,可如今你一再提及,本宫也只好与你说清楚了。”她平静地和他对视。
砚奴已经猜到不是什么好话,挺直的后背渐渐僵住,周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却没有开口制止她。
赵乐莹斟酌片刻,最后缓缓开口:“那天晚上本宫误饮助兴酒,才生了这么多事,但一切并非本宫本意,本宫……一直将你视作亲人,这件事也不想再提,你明白吗?”
砚奴喉结微动,对她的话没有反应。
“至于贴身侍卫,即便那晚什么事都没发生,本宫也是要选的。”
砚奴指尖微动,片刻后总算看向了她:“为什么?”
“因为你总不好做一辈子侍卫,也该考虑将来了,”赵乐莹本想一切办妥后再与他说,可瞧他今日这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德行,也只能把打算说与他听了,“本宫想着过些日子帮你脱了奴籍谋个官职,再娶个良家的姑娘……”
“殿下将卑职的一辈子都安排了,当真是用心良苦,”砚奴听到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可卑职只想做殿下的贴身侍卫,其余的什么都不想要。”
“你如今年纪还轻,不理解本宫也正常,但本宫要为你做的一切,皆是其他侍卫求都求不来的。”赵乐莹蹙眉。
砚奴沉下脸:“所以卑职该感激?”
“你……”赵乐莹站了起来,不悦地看向他,“罢了,你什么都不懂,本宫懒得同你多说。”
接着扫了眼桌上饭菜,“都冷了,给本宫吃干净,半点都不准剩。”
说罢,她板着脸便要离开。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