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在爱德华兹城堡的小宿舍的三倍大小,当然,比起城堡里那些尊贵之人的住处还是要小很多的。房间一角的门推开,连接的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浴池。
像黛西这种见世面少的小孩,几乎立刻就被这舒适过头的环境唬住了。
就是这一间了!
黛西把药钵摆上桌子,将药草一股脑地倒进钵中捣出|汁。药草捣碎之后,黛西拆下手腕上的绷带,在花型印记映入眼中的时候,黛西不甚把陶制的药钵扫下了桌子。
碎裂的声音炸响在耳边,不多时,清就上楼了。他敲了几下门之后没有得到答复,便直接推开了房门。
药钵在地上变成了碎片,捣碎的药草和墨绿色汁水溅开在地板上,最糟糕的是剩余的干净绷带也掉在地上了,被脏掉的药液给浸泡了。黛西捂着手腕,见他来了之后,就把手背在身后了。
清走上前,把碎掉的药钵拾起来,扔在包裹药草的纸上。他就着还没完全脏掉的绷带擦净手指,伸手探向黛西。
“你没受伤吧?”
而黛西却躲闪一下,后退了一步。她始终把左手背在身后,虽然清早就表现出了他知道这件事的态度,黛西也是大概清楚的。但……万一他其实不清楚呢?对于自己魔女的身份,黛西多疑也多心,就算别人把态度都表现得很明显了,她也不敢去相信。
清只好无奈地把事情讲明白,后退一步和她保持了安全距离,却仍然朝她伸出手:“我知道这件事,把手伸出来。”
黛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这个印记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隐藏魔女的身份十四年,像普普通通的人一样生活。
但就在今年,她知道了魔女的印记并不都是她手腕上这样的小花,她的花朵看起来无害弱小,但在路易斯所遇见的那名魔女的花却旺盛狰狞。那朵寄生在人身上的花朵一直刻在黛西的脑海里,让她不安又惊慌。
今天她腕上的花发生的变化,蓝色小花的周围出现了一抹淡绿,还有些细细的很难一眼看见的绿丝。也不知道它们以后会变成绿叶还是花藤,对黛西来说并无区别,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的。
清握住她的手腕,在被毒蛇咬过之后鼓起的伤口上轻轻一捏。黛西疼得抽气,但一部分黑色的血液流出之后,血液就变回鲜红色了。
“毒已经解了。”清拉着黛西朝房间外面走。“花之印记的确是会成长的,也许你的印记变化的契机和这次中毒有关系。要是想知道的话,这座城市里藏着魔女教,应该也会有一些魔女,抓一个出来问一问怎么样?”
黛西乖乖地跟着他走,下楼之后就被清按在沙发上了。清打开摆在茶几边的箱子,拿出了一些伤药和布料柔软的白色衣服。他把药粉倒在黛西的手腕上,“刺拉”的声响过后,衬衣被他撕成了白色的布条,作为绷带暂且包扎在黛西手上。
黛西摸了摸后脑勺:“抱歉。”
“不用道歉,反正你要赔我衣服。”清在沙发上坐下,把已经敞开的点心推到黛西面前。“谈一谈吧,到底为什么要从西北法师塔区跑出来?”
黛西有些不开心:“我果然应该老老实实地藏在法师塔区吧?”
“我只是在问你,为什么要从那里跑出来。”清把剩下的半截衬衫丢去一边。“我没有在怪罪你离家出走的行为,更没有指责你放弃对你来说安全的地方跑到危险的路易斯的意思。”
黛西耸了耸肩膀。
“老头子对我很好,我也会对别人说他很爱我。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他当我是个麻烦。他似乎是由于某种原因而不得不抚养我,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抛下我的。”
“如果我像刚刚那样打碎了什么东西,他一定不会先问我有没有受伤,而是会责怪我为什么不小心对待这些物品。我总是要小心这小心那,不要被人看见了我的印记,不要打碎玻璃杯,不要在吃饭时让身上溅上油污。”
“他认为我该乖乖听话。我很顽皮,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总是不尊敬他,喊他老头子。但我其实一直是很听从他的安排的,他把我送进法师塔的魔法学院,我不开心,但我还是去了。我生病时他告诉我他有事,让我自己去找大夫,在我所拥有的记忆里,我在懂事后都是自己去看病。”
清拿起一块饼干,低着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我以前以为这样是正常的,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都不会问为什么。直到有那么两次在法师塔,我被别人打伤了,老头子就只是照顾我。第一次的时候我哭得很伤心,叫他去找人家算账,他说大人哪能为这点事计较。第二次也是这样。”
“我同学告诉我,她小时候如果被欺负了,她爸爸一定会登上门去找人算账的。我和她玩得久了,才发现真正幸福的家庭该是什么样子。”
“我离开时钟塔,恰巧是在我以满分完成时钟塔所有课程后,被聘请为导师又被开除的那一天。我因为年龄被质疑了,但在我自证实力之后,那个贵族学生恼羞成怒攻击我是个孤儿。最后吵闹的动静太大,引来了学校的高层们。”
“老头子来了时钟塔,听完事情的全过程之后,批评我不成熟,净给他惹这些麻烦。他说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