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踏上了陆地,疯了般装成一个普通人类混迹在人群中。
疯了般想要在一切消失前找到他会如此疯狂的原因。
现在他找到了。
贝拉顺着他的力道抬起了头,她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受到那种脖子被拉扯的感觉,一点也不美妙。
“你不记得我了。”贝拉用肯定的语气说,“所有在东国的记忆,你都忘记了。”
明明没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控诉,缪尔还是觉得心跳慢了一拍,那是他以为会出现在贝拉身上的心虚。
“很失望吧?”缪尔故意做出凶狠的表情,声音也被刻意压得很低,就好像这样他就能忽视掉心中奇怪的感觉一样,“觉得我只要忘记了,我就不会来找你算账了?”
说着,海妖扯扯嘴角冷笑了一下,“做梦!”
原本捏着贝拉下巴的手逐渐下移握住了贝拉的脖子,宽大的手掌纤细的脖颈,两者放在一起会让人有种很容易就能拧断的错觉。
缪尔也有这种感觉,所以在握上去的瞬间他就放轻了力道,只不过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你说,我是该掐死你,还是拧断你的脖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蓝发海妖突然笑了起来,可以说是温柔的摩挲着贝拉的脖颈,湿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贝拉的侧脸,片刻后为数不多的温度散去,留下的便是刺骨的冰冷。
缪尔能看到有细小的冰渣出现在被他呼吸打到的地方,可见这会的温度有多么低,但他以为会害怕得立马跪地求饶的少女,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个认知让海妖变得比之前还要生气,他不知道在自己身体里流窜的另一种情绪是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生气,生气得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缪尔都不是会隐忍的性子,所以他不管这么想还这么做了。
张开嘴的时候他还在想,得克制一点才行,如果一下子就咬死了,那岂不是就没意思了。
海妖想,能让他千里迢迢从中心岛找到东国来,她一定欠他很多。
不管她还不还得起,在他没有彻底消气前,她都不能死。
对,不能死。
给自己的退缩找到了解释,海妖堪堪在即将要咬上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一边幻想着身下人会露出的惊慌表情,一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奇怪的人类少女非但没有害怕,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
“也许你能两样都试试,再决定哪个比较好。”
闻言,缪尔嘴角的笑直接僵住了,他带着不敢置信的心情直起身子,结果只在少女脸上瞧出了认真。
贝拉确实是在很认真的提意见。
倒不是不怕死,她只是不认为缪尔会伤到她。
就算他下了死手,她身上的防具也不是放着好看的,况且她能感受到他并不是真的想杀她。
既然不会有生命安全,那她还紧张什么?
事情的走向又一次偏离了他的计划,海妖的表情狰狞了一瞬,恶狠狠的说。
“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少女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知道他是在虚张声势一样,这个认知让海妖十分挫败,有那么一会他甚至觉得是自己没那么吓人了。
直到他看到了贝拉眼中的笑意。
...果然是这个人类的脑子有毛病吧?
缪尔开始怀疑人生了。
也许自己以前也是脑子有问题的一类人,不然怎么会被面前这个傻到连害怕都不会的人类女性骗到呢?
哪怕他到现在这人骗了他什么,又是叫什么名字,有一点他是坚信的,那就是这个人类少女一定欺骗了他,还是在很重要的事上,所以他才会这么气愤。
说白了,能支撑他走到这一步的便是愤怒,这点贝拉从他们打照面起就发现了,但到了现在,她还没弄明白缪尔是为什么生气,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在怪我不告而别吗?”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贝拉就只能自己猜测了,“很抱歉那天没有等你,只是事出紧急,我必须那么做。”
“哈?”什么都不记得的海妖完全没有听懂贝拉是在说什么,“你以为我是谁,会在意你的去留?”
被他居高临下的用藐视的眼神看着,贝拉也不恼,直接问:“那你在气什么?”
海妖噎了一下,显然是被问住了。
他心中的愤怒依旧,奈何没有记忆,根本不知道怒火的由来,更没办法回答贝拉的问题。
就算回答不了,那也不能弱了气势。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