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食记大学城分店的店长,最近过得是春风得意。
他使了点小计谋,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竞争对手关了门。不但如此,还弄到了一套口味绝佳的招牌菜,以此招徕顾客,每天流水哗哗往上涨。
前一个月,他还因为营业额垫底,在总结大会上被批评;这一个月,翻了几番的营业额就让他受到了褒奖。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道是不是好运凑了堆的缘故,最近总公司那边,把公司内定的继承人派过来了。具体是做什么也没有详细说,但分店长特意打听了,或许是为公子哥儿铺路,好让他做点实绩出来,方便以后接手家里的事业。
分店长顿时精神起来,心想:要是这时候打好关系,他以后还愁不能升职吗?这几乎是送到眼前的好机会,让他平白多了一条往上走的路。
照现在这个经营状况来看,再过几个月,大学城分店的净利润将一骑绝尘,超越其他所有的分店。
到时候,宋家继承人吃肉,他在后边也有口汤喝。
分店长心里算盘打得响,自宋闻星到店之后,就唯他马首是瞻。说提价便提价,说减少菜量便减少菜量,说采购更便宜的原料便采购更便宜的原料,就是宋闻星在自家老爷子面前,都没有这么言听计从。
半个月下来,由于宋闻星的种种举措,有了固定客源的颂食记,终于一举扭亏为盈。并且可以预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保持这个势头,大学城分店将成为颂食记改革菜单的前哨站。
想到这一茬,分店长更是挺直了腰板,愈加踌躇满志起来。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十二月初,天气阴沉沉的,空气都透着寒冷。分店长看看店内,对座无虚席的繁荣景象十分满意,又看看斜对面,门口灰褐色的假篱笆莫名透出一股冷清的意味,店内连灯都没开,想必真的是不打算做下去了。
他似模似样地唏嘘:“私人小店,就是不好做,没有本钱哪能开得下去?这一下,恐怕要赔得血本无归了。”
没等他感慨完,斜对面餐厅那颇有情调的篱笆门忽然被挪开了,里面几个穿着统一的服务员,正一边说笑,一边打扫卫生。
分店长:“……”
他仔细看了看,猜测道:“这大概是要转让店面了。”所以才会让人打扫干净。
分店长站在玻璃门边,饶有兴致地盯着那边,谁知道看了一会儿,却发现服务员们开始把绿色的藤叶装饰缠在假篱笆上。
青碧的颜色,看起来莫名有种勃勃生机,在冬天晦暗的基调中,显得活泼明快。
……这怎么都不像要转让的模样。
他意识到不对,正在考虑怎么想办法去斜对面打听打听,低头思索了片刻,再一抬头,看见苏记有两个服务员结伴往这边来了。
要干什么?
颂食记分店长下意识紧张起来。
他眼看着那两个服务员过了马路,跟在店门口排队的顾客们打招呼,给每人递了一张纸,有的顾客看了之后面露犹豫,也有的接过来看两眼,转头就走,方向是斜对面。
这个套路,似乎有点眼熟。
到别人店门口发菜单抢生意,不就是自己用过的招数吗?
对面苏记的菜单跟这里一模一样,价格也不占优势,怎么还能用同样的方法拉走自家排队的客人?
难道说……分店长猜测,苏记也打折降价了?
这又是何必呢?分店长暗暗摇头,心想:明知道自家是小店,价格战绝对打不过连锁,还非要做这种事,岂不是无用功?颂食记做活动,能坚持一个月,甚至更久。苏记耗得起吗?
人还是要懂得服输,像这样争一时之气,除了赔得更多之外,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还在感慨,苏记两个服务员已经分发完菜单,接着推开门,进到店里来。
颂食记的人一见对面服务员上门,各个都没有好脸色。有擦桌子的当即丢了抹布,语气不善道:“专门来找麻烦的?”
分店长怕一不小心闹出动静来,损失店里的生意,立即上前去,先呵斥了自己这边的服务员,让他们去做事。然后才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有什么事情吗?”
苏记过来分发菜单的服务员,其中有一个姓姚。
前些时候颂食记改菜单,钟姐让这小姚姑娘换了衣服过来买几个菜回去,可是颂食记这边说什么也不肯,还对小姑娘冷嘲热讽的,让人受了一肚子气。
小姚脸上带着笑,把一张菜单塞进分店长手里,语气甜甜的:“大家都是同一条街上的,虽然说平时没有什么往来,但我们小老板愿意交朋友,今天重新开业,专门让我送一张菜单给您看看。您要是喜欢什么菜,跟我说一声,我们那边立马给您送过来,绝对没有二话的。同行之间,交流切磋也常见,您可千万别介意呀。”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人温柔,声音也温柔,说的话却偏偏让人直蹿火。
分店长冷笑一声,心想:重新开业怎么了?多稀罕,能撑过几天啊?就这还上门来嘚瑟……我能看上你们家什么菜,我这儿难道没有吗?
他抖了抖手里的菜单,定睛一看。
“……”
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