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没想到姚华是来找傅歧的,微微有些意外,板着脸回答:
“傅歧不在。”
听到马文才的回答,这位一直性子开朗的参军脸上却少见的浮出了愁容:“不在吗?你们知道傅歧去哪儿了吗?”
马文才往外看了一眼,因为刚刚的骚动,不少人都在他们的院子附近乱绕等着看下面的热闹,他不喜欢被人评头论足,遂身子一侧,对他说:“这事说来话长,先进来说话吧。”
姚华大概是真的比较急,但是也没办法,脱了鞋跟了马文才进了屋,一见祝英台和梁山伯也在屋里,梁山伯还躺在地上,敏锐地扭过头去问马文才:“他这是被人打了?出了什么事吗?”
“傅歧和人打起来了,梁山伯被殃及池鱼。”
这话马文才今天已经说了好几遍,顺溜无比:“所以傅歧不在,他也被抬走了。”
“傅歧受伤了?伤得重吗?”
姚华有些焦急地问。
“姚先生来找傅歧?”
祝英台眼眶还是红的,“傅歧现在应该还晕着呢,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被追电背出去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
姚华的眼睛从祝英台微肿的眼眶和发红的鼻头上扫过,显然是误会了什么,眉头一拧,怒声道。
“难道哪个不长眼的动了你?”
他是将门出身,后来又在行伍中多年,这一拧眉发怒,屋子里一股森森的冷意向众人袭来,莫说一点武艺都没学过的梁山伯,就连有自保之力的马文才都打了背后生凉。
“没没没,没人欺负我!”
祝英台征过以后连忙摆手解释。
姚华松了口气。
“没出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才一脸哭过的样子。不过,你要真遇见这种事,好汉不吃眼前亏,能跑就跑,不要受了伤。就算当时真气不过,回头我替你出气,知道吗?”
最后一句既温柔又自信,听得祝英台心里一阵发酥,但她还是认真地摇头:“我不惹事的,我也不和人打架,大概没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我哭是听马文才说浮山堰溃了,百姓还不知道怎么样,心里实在难过才这幅样子……”
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吗?
马文才心里冷哼。
“不劳姚先生费心,我和祝英台同屋,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有我护着。”马文才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了,“好心”提醒着姚华自己才是祝英台的屋里人。
但姚华已经完全顾不上马文才说什么了,直接紧紧盯着马文才的眼睛。
“浮山堰真溃了?什么时候的事?”
真能装!
真一点都不知道,这么多天了,傅歧都熬到和人打起来了,他能忍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马文才心中冷笑,面上却还算和气。
“今早接到了确切的消息,算算日子,是九月头溃堤的。”
听到马文才说的话,姚华心中计算了下阿单回去的时间,他是一根筋的人,要去借钱肯定是快马加鞭,寿阳附近是戒备区,即使他有两边的通关手令,要过去肯定还要花些功夫。
一想到阿单那时候肯定还没到寿阳,说不得就在浮山堰附近,姚华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般,额头也开始冒出细汗。
‘演的太好,毫无破绽啊。’
马文才余光扫过姚华脸上,咳嗽了一声:“话说回来,姚参军为什么事来找傅歧?我记得傅歧和姚参军私交并不算太好吧?”
岂止是不太好,自从大黑老是跟着姚华跑以后,傅歧简直恨不得姚华有多远走多远。
“我来求傅歧帮忙的。”
姚华叹气,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的家将阿单去帮我筹钱赎马,现在已经半月没有消息。他现在下落不明,最后一次捎信来,说是已经到了宛陵县。”
姚华新来不久,其实对南方地理并不熟悉,阿单应该也差不多,只能按原路返回,是要路过浮山堰地区的。
“我将他从北地带来,名分上是我的家将,其实已经和亲人没什么区别,所以我想辞去馆中的教职去宛陵打探打探,如果是被水困在那里了还好,要如果真是……”
姚华闭了闭眼。
总要把尸身带回来。
“宛陵?”
梁山伯回想了下。“宛陵应该没事,水往东流,不会直接冲到宛陵。”
在宛陵当然没事,但阿单是要从宛陵北上穿过浮山地区才能到寿阳,这种缘由姚华自然不能多说,只能点点头。
“我也是存着这样的侥幸之心,所以不亲自去看看不放心。”
“这和你找傅歧又有什么关系?”
祝英台好奇地问。
“我找他来给我代课。”姚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馆中助教不给我离开,说是现在找不到骑射先生。我对学馆的承诺在先,如果不能得到他们的同意就不告而别,一来给我的荐人惹麻烦,二来我家家风重诺,不可轻易许诺,许了诺便不可随意毁诺,我虽心急家将的事情,却不能真甩手离开。”
“我在求取骑射先生一职时,傅歧曾和我一起争夺这个位子,那时候我以武力胜了他,逼迫他不得不退出。”姚华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