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箫下隐居师徒三人齐聚首,为了避免宗门因为无人看管被解散,他们打算收整行装,连夜打道回府。
准确来说,他们三人加起来除了两把剑以外也没有多少行李可言,凤襄将四合院退了租,满脸肉痛的折返回来。
“真是没少赔,都怪你们这群狗剑修。”他以扇子指指点点,嚷嚷道:“我不管,师云琢你得跟我平摊!至少一百两!”
师云琢从他身边过,扬手一抛。
凤襄顺手接过,满手沉甸甸的银子,远不止一百两,登时满意了。
“哇。”秦云盏在一旁瞧的眼珠子也要掉出来了,“好多钱啊!我师兄哪儿来这么多钱?”
“奇珍异宝无不可以兑换灵石,灵石又拿来换银两,价值高昂。”凤襄跟个守财奴似的把碎银子挨个儿塞进芥子囊,轻拍了几下,“再者修真门派还可以接受凡人委托,佣金也是很可观的哦,所以修真人士谁不是腰缠万贯啊!”
“我师尊啊。”秦云盏抬手指着一件道袍打六七个补丁的苏九重,“三天了,我都没见他换过衣裳。”
凤襄:“......”
他憋了半天,摇扇道:“你师尊那叫财不外露!”
话音未落苏九重便大步流星的朝他走过来道:“小凤凰!借点钱,我这靴子已经不能离地了,我想去对面铺子里纳个鞋底儿!”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落魄,苏九重一边说话一边踢腿,那靴底儿就跟半截舌头一样在半空中甩来甩去。
凤襄的脸色黝黑,他死死的压下不停抽动的嘴角,咬牙切齿道:“九重仙尊!你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钱本来不也是云琢的么!”苏九重道。
“合着钱就从你的左衣兜进右衣兜呗!你怎么不直接跟师云琢要去啊!”凤襄大怒。
“我哪儿敢啊!”苏九重一句话就把他打了回去,理直气壮。
凤襄呆若木鸡。
苏九重索性直接上手去掏他的芥子袋,“喏,你看啊小凤凰,你每隔几个月都跟逃难似的来我箫下隐居蹭吃蹭住,我看在你是云琢的好朋友的份儿上,可从来没跟你要过一分钱吧!呐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啦,你拿几两银子孝敬孝敬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凤襄被他不要脸到万念俱灰:“啊对对对,九重仙尊你说什么都对。”
“那我先出去纳鞋底儿啦!”苏九重掏了个体满钵满,美滋滋转身。
秦云盏嗅到了几分八卦的味道。
他盯着苏九重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
“唉师尊!!!”他连蹦带跳的撒开凤襄就朝苏九重奔了过去,“我陪你去纳鞋底儿啊!”
凤襄:“???喂你们两个——”
秦云盏扬手道:“放心啦凤襄哥!我善用你的百花丸!不会吓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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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重哼着小曲儿,与秦云盏两人并肩在路上走着。
走了一阵,苏九重还真在一处鞋匠铺子跟前停驻,他寻了个小马扎坐下,脱了靴子翘起二郎腿。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陪为师来纳鞋底儿啊!”他将靴子递给鞋匠,笑吟吟道。
“这不是怕师尊一个人纳鞋底儿孤单吗!”秦云盏道。
“小云盏,你不老实啊!”苏九重竖了一根手指头点他。
苏九重看着懒散,眸光汇聚却如鹰隼般犀利洞察,秦云盏稍稍一怔,而后撇嘴释然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些事情想问师尊打听。”
“什么事?”苏九重道。
“凤襄哥跟我师兄算是什么关系啊?”秦云盏道。
“他俩?你看不出来吗?”苏九重道:“穿一条裤子的拜把子兄弟!狐朋狗友!”
“凤襄哥好像不是中原人吧?”秦云盏道。
“是半个苗疆人,我记得小凤凰的娘亲是苗女,老爹么......我倒没听他提起过。”苏九重道:“你看,这就是本门的好处了,我从来不限制你们交友。要换做在扶玉仙盟的其他门派,像小凤凰这种坏男孩,那真是人人喊打的通缉对象,门中弟子别说跟他交朋友了,私下见面都是不准的。”
“那他跟我师兄是怎么认识的呢?”秦云盏愈发好奇。
纳鞋底儿的老汉手艺精湛,分分钟就还给苏九重一双焕然一新的靴子。
“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说来也是缘分使然。”苏九重付了钱,利落的换上,一撑膝盖起身,转向旁边儿的一处汾酒摊子,那汾酒摊子旁边架着一块招牌,上面以朱漆写着“四钱银子,无限畅饮”。
苏九重从善如流的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我记得那时候云琢还没有完全适应盲眼,走路须得柱杖引路,有回他下山替我办事,上山时因为竹杖丢了,脚程耽搁,恰好遇见小凤凰在被人追杀。”
“谁啊?谁追杀凤襄哥?”秦云盏顺手接过他递来的空葫芦,转手给掌柜的满酒。
“不清楚,总之下手很是不留情面。”苏九重道:“云琢当时瞧不过,便出手帮了他一把,但这小凤凰也是个狠人,当时为了摆脱追兵,居然使了一招同归于尽的法子。”
“什么法子?”秦云盏道。
“他拿毒丹炸了附近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