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秦云盏的伤口,少年细细的抽了一口气,难耐的哼吟。
师云琢的动作登时刹住。
秦云盏大抵是要面子,所以即便是疼,哼的也很克制,少年的嗓音本就清脆温润,这几声儿动静谈不上凄厉骇人,便如挠痒痒一般落在人的耳中,勾在人的心上。
师云琢停顿了许久,慢慢的缩回身去。
“你自己脱。”
他板着脸放话,目光游弋在别处,而后干脆起身,背过去走往桌边。
秦云盏本来也只是想撒个娇,没指望师云琢真的把他当祖宗似的供着,此番倒也算是达成目的,心满意足。
“遵命遵命。”他絮絮应着,一骨碌坐起来,利落的脱着贴身里衣。
他断断续续的吸凉气,大抵是真的蛮痛的,师云琢站在床边面朝外,佯装在看风景,末了还是忍不住以余光去查看秦云盏的状况。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瞳孔略略收缩。
秦云盏盘腿坐在他的榻上,此刻已经将里衣全然扒拉下来了,少年新鲜的肉/体就这么张扬肆意的暴露在空气中,像是即将振翅翱翔的雏鹰,青涩却又朝气蓬勃。
他很瘦,却不是病态羸弱的瘦,每一块肌肉都紧实有力,身体的线条在腰线上下骤然间收拢,勾勒出极窄极优美的一段,最终又如鞭子一般没入松垮垮的裤子当中。
师云琢只看了一眼便飞快的又将脸扭开,眸光胡乱的四下漂浮。
他的身体岿然不动,如往常般庄重而清雅,却没人知道他的脸颊与脖颈连接处在发烧,心脏更是跳如擂鼓,几乎要将他的肋骨撞断。
广袖微垂,袖缘轻轻晃荡,藏在袖中的那只素手此刻默不作声的握成了拳,像是要将什么努力的攥在手心里一般。
不可以......这不合适......
这是师弟......只是师弟而已。
他是疯魔了吧。
师云琢在心底对自己说,而后甩了甩头。
一道人影自窗户跟前支棱起来,以一种非常没有眼力见的讨人厌的语气叭叭道:“云琢!你怎么啦!”
师云琢猛地睁大了双眼,满是错愕的瞪着苏九重。
苏九重半点没有接收到他的薄怒,嗓门大的恨不能全世界都听见,“你脸怎么这么红!我养你这些年,还从未见你如此血气上涌,是不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啊!”
师云琢的眼神冷锐到恨不能把苏九重杀穿。
那厢秦云盏听见了动静,他虽然有伤在身,但谁都不能阻挡他凑热闹吃瓜,便赤着上半身屁颠屁颠的踩了鞋奔过来。
苏九重道:“嚯!谁家的小白斩鸡!”
“走火入魔?谁走火入魔?”秦云盏小狗一样扒拉在师云琢身边,东张西望。
师云琢不答,脸臭的要命。
好在秦云盏的注意力也不是很集中,走火入魔这一趴很快就过去了,他盯着苏九重诧然道:“师尊你为什么会突然觉醒啊?感觉就真的很突然啊!”
“那还不是因为我这大逆不道的大弟子!”提起这个苏九重就深感捉急,“我就多睡了一时半刻他居然要拿剑刺死我!”
秦云盏:“???”
这控诉太过惊世骇俗,秦云盏震惊的看向师云琢,“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对师尊——”
师云琢形容淡定。
“我不过随手比划比划,师尊你怎么当真了呢?”他貌似无奈道:“未免对我们之间的师徒情太过不信任。”
秦云盏:“。”
师云琢说话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秦云盏想想也觉得有理,遂又震惊的看向苏九重,“师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苏九重磨牙道:“他那叫随手比划比划吗!!小云盏你是不知道,为师的胸毛都被朝光净剃断了一大片!!!”
师云琢皮笑肉不笑道:“从前也没见师尊如此珍惜自己的身体发肤。”
苏九重:“......”
秦云盏:“......”
看来,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不仅复杂,还有点儿猥琐,感觉没什么深入探讨的必要。
秦云盏决定让这一趴也跳过去。
“不管怎么样师兄的出发点是好的嘛,就是为了这个门派能齐齐整整的,师尊你看你现在能站着跟咱们说话,多好多和谐啊!”秦云盏招呼道:“进来说话呗,干嘛总站在窗外呀!”
“那还不是因为你师兄狠心把门反锁了。”苏九重唉声叹气道:“为师想来看看你的伤势都只能翻窗,你的这个师兄啊......啧啧啧,男大十八变,想当年为师刚收他为徒的时候,还跟个小绵羊似的,现在是装都不乐意装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连窗也反锁了?”师云琢冷冷道。
苏九重对这个大弟子的脾性也是了解得不得了,当即认怂,摆手打哈哈,“云琢,好歹师徒一场,不必这样吧?这还有个新入门的师弟在呢,你不得给人家做个尊师重道的好榜样?不然你今天这么对我,他来日就会这么对你!”
“哦?”师云琢冷笑一声,低头看秦云盏,“你会这么对我吗?”
秦云盏还不知道自己个儿已经被战火波及,尚在旁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