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的脑瓜子嗡嗡的。
他在无极子的一吼之下才稍稍清醒过来,震惊于自己为什么会被秦云盏弄得神魂颠倒,险些心软。
“对不住,他突然换了张脸,我不习惯。”
“他不过就是涂了些脂粉遮盖缺陷,与先前有何分别吗?不还是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竖子,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的也不嫌丢人。”无极子冷笑道:“你出身高贵,又有我替你指引,怕他什么?”
“你说得对。”柳乘风甩甩头,“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这小子好像吃软不吃硬,不知道苏九重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药。有些话大庭广众之下没法说,你的这些猪一样的同门又管不住嘴,他只会觉得你又以权势压迫于他,不如,你也喊他私聊。”无极子道。
“私聊?这有用吗?”柳乘风怀疑道。
“苏九重与他才见过几次面,你与他可是有过过命的交情,秦云盏当初一头热去箫下隐,不就是因为赌气你们说他母亲的不是么?你多与他多说说你们的过往,难道还逆转不了苏九重的片面之词吗?”无极子道:“他念旧了,服软了,自然就会与你走了,况且仙门拜师,说坦诚些,大家都有慕强之心,看谁家仙首厉害就愿意去谁家,这苏九重尚不曾在新弟子跟前立威,倒先表演了个重伤不治,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云盏嘴上不说,心里定是颇有微词,兴许正盼着从你这里谋一颗后悔药来吃,又怕被苏九重与师云琢发现,被扣上一个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帽子,所以,给他一个台阶下。”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教柳乘风深信不疑。
“前辈,还是你老练,洞悉人心。”
“我到底比寻常人多活了百年。”无极子得意洋洋道:“小子,你遇上我,就注定是天命之子,要成为九州第一剑修。”
柳乘风心下狂喜,他定了定神,抬眸再看向秦云盏,眼中已是无懈可击的礼貌笑容。
“我向你道歉。”他轻声道。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秦云盏耸肩,以那日师云琢问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的态度淡定发问,“你有做错什么吗?”
柳乘风一噎。
秦云盏看他脑海里大概短时间内闪过了不少事。
“云盏,我们借一步说话吧。”柳乘风舔了舔嘴唇,沉声道:“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不想让旁人听取。”
“那你还带这么多人来?”秦云盏似笑非笑,“你和我借一步,那是要把你们鸣鼎剑宗的这些前辈都晾在这里吗?”
柳乘风立马扭头道:“诸位,现在无事,你们随意活动,届时以传音符为信号再集合。”
人群中涌起一阵骚动。
那些上了年纪的修士面面相觑,都不同程度的皱起了眉。
“这柳乘风是怎么回事?不是他叫我们来审判箫下隐居的吗?现在怎么反倒要跟箫下隐居的人叙旧,还说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这是在耍我们么?”
“虽说他是吟川仙尊的儿子,但好歹也是小辈,没资格这么对我们呼来喝去吧?”
“都说他是吟川仙尊的儿子了,你我这些老东西在他眼中能算得了什么?呵!”
陆文韬更是面露震惊,显然他还没有发挥尽兴,急声道:“乘风,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来不是为了搞垮箫下隐居——”
“陆师兄!”柳乘风忽而断喝,面色愤慨道:“请你慎言!不会说话的话就保持沉默,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
陆文韬被他骂的面色青白,讪讪然不说话了。
秦云盏差点儿抑制不住要上扬的唇角。
原文中的柳乘风何等风光,在鸣鼎剑宗一呼百应,人见人爱,主角光环闪瞎人眼,现在居然有机会看他们窝里反。
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那边儿有酒家,乘风,我们去那边儿边吃边聊,你包间出钱,我先行一步。”秦云盏懒懒的迈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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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盏在酒家里喝了两壶普洱茶才等到柳乘风,这家伙姗姗来迟,面带疲倦,看来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摆平那些满腹牢骚的老东西。
“你要和我说什么?可以说了。”秦云盏单刀直入,他并不打算花费多少时间在柳乘风身上。
柳乘风的眉头绞拧。
“云盏,你还是来鸣鼎剑宗吧。”他说。
“不去。”秦云盏说:“去了等着黎教习拿剑刺我么?”
柳乘风暗暗在心底骂了黎真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语气沉痛,“上次黎真师叔多有冒犯,话说的不中听,却是忠言逆耳,怕是教你产生了逆反心理,当真对不住。可黎真师叔的出发点确确实实是好的,这点我可以证明,他若不是对你怀着拳拳希望,又受我与我师尊殷切所托,何苦大费周章的去箫下隐那门槛落灰无人问津之处?”
秦云盏道:“那鹤童子侮辱我娘的事呢?”
“鹤童子到底不是人,一个畜生说的话,无须在意。”柳乘风道。
“可你爹之前还说过我与他没有师徒缘分,这话板上钉钉了吧。”秦云盏道。
“我爹那是气话,前几日我反复的替你跟他说情,他现在消了气,也就不追究。”柳乘风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