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雪心潮起伏不定,望着苏致。
她发现,要说出自己重生的事并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当年她答应高阳导演之后,再也没法喊他出来见面,可是这辈子她没进娱乐圈,他也就没有像那样好多天不见她。
她咬着唇犹豫,苏致误会了:“还是觉得不能接受吗?”
“啊?没,能接受!”
他松开刚刚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认真道:“以后你不学英语也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出国,我会就可以了。”
“嗯。”
“那你还躲着我吗?”
“你都是我的翻译了,还怎么躲呀。”
她心里有些愧疚,但到底还是没把自己的秘密也告诉他。
万一他只喜欢当运动员的自己呢?
她决定先了解清楚这件事,再做决断。她现在各方面都被他养得比上辈子更挑,已经没法再过每天只能听书聊以慰藉的日子了。
苏致开学之后,沈初雪终于恢复得差不多,重新归队训练。
她早就知道梅思莹在世锦赛上,大放光彩,正好排在第十六名,加上位列第十三的冯歌,她们这次真的有了两个奥运名额。
为此,艺术体操队里群情激动,赵欣怡之前带沈初雪做康复运动时,言辞之间也满是憧憬。她话里话外地暗示沈初雪,两个名额,她好好恢复,在明年的全锦赛上争取一个的可能很大!
沈初雪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自己在世锦选拔赛出了这样的岔子,卯着劲儿地要在全锦赛争口气,然后去奥运会。
她设想得很美好,但直到归队之后才发现,前些天教练跟她说的话,鼓励的成分居多。
她耽误了小半年,而梅思莹在国外集训三个月,又见识了世界大赛,气质比之半年前更为沉稳,技术稳扎稳打,又向前飞跃了一个层次。
不仅仅是梅思莹,也不仅仅是出国集训的几个人,其他队员经过半年的训练,也都有或大或小的进步,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不进反退。
看到这样的情况,她不禁怀疑了一瞬间,如果三月份她也去集训了,也会有梅思莹这么大的进步吗,进步到世界前十六名?
但是当她看到教练和队友们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便抛开了所有念头,张开双臂对她们道:“我回来了!”
梅思莹狠狠地抱了她一下:“终于回来了!”
……
沈初雪拿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她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渴求成功过,她意识到,这一次的波折让她的奥运之路变得更加艰难,但同时也让她更加坚定。
她的腿恢复得很好,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绝不偷懒,尽力训练,梅思莹就是竖在她身边的标杆。
梅思莹也早就放话:“有本事你就超过我。”
沈初雪给自己分解了任务,要每天都进步一点点。
不过她没有再住宿舍,把宿舍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苏致租的房子离这边很近,她每天晚上训练结束后回去,除了苏致有晚课的那几天,其他时候他都会过来接她。
一起回家的感觉,就和以前在省队,每次她们解散后总能遇到正好放学的苏致,然后一起结伴回家差不多。
东西搬出来之后,她囤的那一堆糖就无所遁形。
沈初雪也不避讳他,大大方方地码放在客厅,跟他说:“自己拿。”正好不用再担心它们会过期,他天天上播音课,估计也刚好用得上。
有时候训练回来,她觉得自己没有累到动不了,就会在客厅压腿拉筋,一边练功,一边用糖盒堆积木。苏致每次看到都要揉揉她的头发,手法跟揉兔子耳朵差不多。
她看着这些糖匀速减少,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已经计划起有空再去买一批回来。
沈初雪这次归队后,训练起来刻苦程度堪比冯歌,生活上却不再凑合。
中途休息时,她和梅思莹、冯歌常常一块儿交流训练心得。
梅思莹看到她抱着加大号的水杯,忍不住吐槽:“你天天抱着那么大的杯子不嫌累得慌。”
“我哥哥,每天早上给我煮完水再去上学。”她终于知道了水的来历,笑得甜甜的,“特别好喝,清甜甘冽,你们要不要尝尝?”
这下连绷着脸的冯歌都没忍住笑了:“我们其他人恐怕喝不出甜味。”
“每天早上的爱心水啊。”梅思莹道,“我们可不敢和你抢。”
“不喝就算了,我们继续说刚刚的俄国选手……”
黄静美在旁边听到她们的谈话,目光闪了闪。
***
沈初雪要去医院拍片复查,冯歌也要去医院,正好一起。
她直到今天听到医生对冯歌说的话,才知道她的伤病有多严重。
最重的是腰伤,如果她继续训练,有瘫痪的风险。
沈初雪听着就觉得可怕,她只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就觉得受不了了,瘫痪的风险……冯歌怎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