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呼叫网约车。
前方的醉鬼们瞥见路边一张长椅,打闹推搡着坐了上去,不知道又在嘻嘻哈哈聊些什么。
靳泽看到她们坐下了,也停下脚步。
云深转头,说话的声音仍有点不自然:
“怎么了?”
靳泽:“要不,还是你送黎梨和温柚回家吧,你和她们比较熟。”
云深:.......
两人身畔,一棵高大茂盛的洋槐树舒展着枝叶,凛冬寒夜的风吹过,枝丫窸窣作响,衬托得夜更静,风更冷。
“介意我抽根烟吗?”云深忽然说。
靳泽表示随意。
云深高中的时候就会抽烟。
学生时代家里很穷,他作为长子,从小压力就大,烦的时候会抽根烟缓一缓,一根就够,没什么烟瘾。
云娆不喜欢哥哥抽烟,如果在学校里撞见了,一向胆小的她会鼓起勇气抢走哥哥的烟,然后生气地威胁他,下次再这样就告诉老师和妈妈。
云深以为,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靳少爷多半不会懂他们这些底层人民的艰辛。
靳泽是没有碰过烟的,年少时期的确不懂愁滋味,但是出国那几年,他也曾压抑到近乎崩溃,可是每当有人给他递烟,他立刻就会回想起少女抓着烟头面对哥哥时,脸上那愤怒的表情。
她不喜欢的事情,他绝对不做。
就算他们已经毫无关系。
云深点燃一根烟,向后退了几步,靠到粗壮的树干上。
苍白的烟雾缓慢向上升腾,渐渐模糊了二人的视线。
今夜,自从在洗手间被云娆强吻之后,靳泽一直很沉默。
不仅仅因为尴尬。
他很快就搞明白了,云娆今晚是故意喝醉的,为了在云深面前演这出戏。
她当着哥哥的面轻薄了他,事故原因归咎为酒精,还有她的一厢情愿。
然后,他们就正大光明地产生了暧昧的勾连。
而在这出戏里,他是全然的无辜。
靳泽不知道该笑她傻,还是笑自己太懦弱,需要女朋友用这种方式保护。
心底甚至泛起一丝难过。
穿过一层淡薄的白雾,靳泽看向云深,然后走近两步。
“老云,我有话和你说。”
云深两指夹着烟,手臂垂下来,沉黑的目光静默地注视着他。
靳泽似是深吸了一口气,喉结向下滚动,嗓音很低:
“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打骂随意。”
他顿了顿,再次启口:“我和云娆,早就在一起了。”
......
不远处传来女孩们放肆的大笑声,云娆的声音混杂其中,放松又愉悦。
头顶上枝叶摇晃,路灯在草地上投下模糊闪烁的光斑。
听见靳泽的话,云深唯一的动作,就是微微掀起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睨了眼他。
靳泽轻蹙了下眉,眸光晃了晃。
兄弟之间,这种程度的默契还是有的。
不用云深开口,靳泽绷紧下颌,声音微哑,讶异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深掠过他,向前几步,将剩下的半截烟随手摁进垃圾桶上方的烟灰盒。
“大概在......”
他背对着靳泽,语气轻描淡写,
“你来我家找我那天,和我妈视频通话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了。”
哪个脑子正常的成年男性,会在一个陌生的家长面前,信誓旦旦地承诺自己恋爱的目的就是结婚,婚后一定会珍视女方,甚至连犯错后净身出户这种听起来有点傻叼的话都说得出口。
云深虽然情商不高,但是智商还算顶用。
犯不着一个两个都把他当傻子。
靳泽抬手扯了扯领口:“原来......”
“我和云娆说过,不希望你们在一起。”
云深转过来,黑眸定定盯着他,语气冷冽,“现在,我还是一样的想法。”
靳泽完全没有被他吓到。
他勾起唇角,琥珀色的眼睛淡然回视:
“我高中就喜欢她。”
......
云深面色一僵,终于露出惊吓的表情。
锋利的剑眉拧起,不仅震惊,还有点恼怒。
“今年是第十年了。我毕业后没谈过恋爱,十年里只喜欢她。”
靳泽稍稍垂下眼睑,神情在夜色中悲喜难辨,
“你还记得,大三那年,我曾经回国来申城找过你一次?”
云深:“记得。”
毕业后几乎断联的兄弟,大三寒假突然回国见了他一面,而且性格和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时至今日,云深依然有印象。
靳泽忽然笑了下,笑容有些惨淡:
“那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来着。可是我那几年太落魄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
听完这些,云深沉默了很久。
一个暗恋十年,另一个也他妈暗恋十年。
“疯子。”
他感觉自己脸部肌肉僵得都要抽搐了,
“两个都是疯子。”
靳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