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不愁娶媳妇,这个大儿媳妇来的又快又突然,让他有一种捡便宜了还想挑拣的感觉。
唉,养儿子也愁人。
算了,儿子喜欢就成,屠大牛默默告诫自己,亲家的条件也不差。
第二天屠大牛去街上雇了个驴车送小鱼回书院,他跟许妍直接赶牛车回家。小鱼看他娘也没意见,随意摆个手就走了,没一点不舍,他这才发觉他做了蠢事,爹娘一来一回五天,仅在镇上待了三天他的终生大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屠青榆脑子清醒过来,每天在书院除了读书就是在食堂跟宿舍,除非赵夫子喊他去吃饭他才去,也不跟着赵云辉参加什么品茶评书的活动了,每逢休沐就回去看他姐,参考他姐跟他姐夫的来往模式,赵云辉成了屠青榆跟他妹妹的信使。
齐甘澜在一旁当狗头军师,瞎出主意,除了写信屠青榆还给赵玉清送什么小木雕、蛐蛐笼子,写诗邀她赏析。
每天回家身上揣的都有东西的赵云辉私底下骂他脑子有病,就在一个书院,非要搞什么鸿雁传书。
但他这么正经不跟他妹见面、不沾他妹便宜,赵云辉还真不能当面说什么“你自己去家里给她”,被人知道了该说他这个当哥的脑子有病了。
小鱼在中秋节过完十七岁生日的后一个月,跟着他未来的岳丈和大舅哥赶往省里考乡试,卷子答完后小鱼对自己已经有数了,誊写给夫子看,听他说有点悬的时候丝毫不意外,他的策论虽有进步,但跟优秀的人来比,给人的感觉就是能入眼不能入心。
回到县里他随便收拾了一下先去齐家看他姐跟外甥女,小葵去年九月份生的孩子,是个女娃,现在已经一岁一个多月了,大名叫齐敏芮,小名叫瓜籽,意思是葵花结的果。
“小瓜籽,呐,你满岁大舅不在家,这是大舅补给你的周岁礼。”小鱼把雕有瓜子的银项圈戴他外甥女脖子上,还有一套木碗勺,上面刻的有“瓜籽”两个字。
“大舅不在家不要紧,大舅娘来了也是一样的。”齐母扶着想走路的孙女打趣小鱼,问:“乡试也考完了,考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娶媳妇?伯娘还等着喝喜茶呢。”
“日子由我爹娘定,这个不用我操心。”小鱼总算在婚事上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了,他接过胖乎乎的瓜籽,架着她胳肢窝教她学走路,“至于乡试,恐怕我要先迎来新婚这一喜了。”
“那要看考官的意思,你说的不算。”但齐母也没继续探究,转而问:“今天没其他事吧?没事就中午在家里吃饭,别走了。”
“我就是这个打算,就打着来哄瓜籽换饭吃的目的。”
“不哄她也欢迎你来,有你这么俊的小伙子陪着吃饭,菜都增香三分。”
说着她看了眼小孙女,这小女娃长的更像齐家人,要是随大舅随外婆就更好看了,许妍都四十五了,一双眼睛还是灵动的。
下午小鱼抱着瓜籽跟他姐他姐夫出门,打算带外甥女出去玩,她现在白天醒着多是她阿奶在带,她阿奶年纪又大了抱不动她这个秤砣,小可怜天天拘在家里。
“我后天回去,姐,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齐甘澜瞅了眼大舅子,小葵都嫁他快三年了,现在屠家那边跟她说还是说“回家”,而不是“回娘家”,小葵嘴上挂的也是“我家猪牛羊、我家的枇杷……”
小葵握着女儿的手轻咬一口,“不回去,瓜籽还小,现在都十一月了,赶一天路又吃不好,我怕她生病。”她随了她娘,瓜籽九个月的时候她已经没奶了,现在一天要喂好几顿饭。
“那你正月也不回去?”
“没办法,现在做事都要以这小人儿为主,你成亲选个暖和的日子,我回去住一个月再回来。”
“嘁,我总算知道嫁人后两三年不踏娘家门的人不罕见了。”小鱼不忿,推开他姐的脸,不让她招惹他外甥女,“说是以小人儿为主,我看你天天恨不得睡医馆里,我还以为你生的是个石头,不陪不哄就能长大。”
“小鱼,怎么跟你姐说话?”齐甘澜瞪眼。
“呸,你还来瞪我?你们这做爹娘的干的出来还怕我说了?”屠小鱼狗脾气犯了,抱着外甥女快跑一段路,指着乐嘎嘎的小丫头说:“看见了没?你们才满周岁的女儿被我抱走压根不哭不闹,都不亲你们,什么狗屁爹娘,屠青葵,你小时候娘没把你扔给别人带吧?”
“我有带她,早上中午晚上都是我在哄,晚上也跟我睡。”
“你别跟我说,我不听,我回去给娘说,让她收拾你。”他也是看着小槐跟大表哥家小毛长大的,真要像他姐说的那样,一个身上还有奶香味的孩子能被一两个月没见面的舅舅抱走?
说抱走就真抱走,小葵眼睁睁看着她弟抱着她闺女在巷子里转弯消失了,瓜籽乐嘎嘎的笑声还在耳边,小葵看了眼她男人,“咱闺女这么好骗?”
“她大舅长得美,不像是坏人。”夫妻两个继续往医馆走。
小鱼带了一天半的外甥女,发现这小丫头真的好带,少有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