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
“不,你说我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气,我听到了。”
孙鹤笑了,没反驳她,拍拍她的头,“对,我是这个意思。”
“嘿嘿,我喜欢听,以后你多说一点。”
“我去看豆粒,他肚子饿了,你赶紧做饭。”孙鹤别转了身子,朝儿子走去。
“你现在不说,说不定过几年你想说我还懒得听了。”李粱娘扶着门框冲他说。
“那就等你懒得听了我再说。”
“死鸭子嘴,硬。”
孙鹤站在原地笑了一会儿,看豆粒握着草往兔圈里塞,他没打扰他,拎起背回来的背篓,把豆粒早上穿的厚衣裳搭在麻绳上晒着,背篓里采回来的草药取出来放竹篾上搁太阳底下。
以前不论是给兔子割草还是进山采药都是他一个儿,现在有了伴,晚上屋里也有人说话,不搭腔就要挨掐,才见到她的时候他没想到她会如此霸道。
他在十九岁那年去百草堂卖草药遇到她,隔天去赶集卖兔子又遇上她,那时的她是个刚满十六岁的丫头,买菜讲价很是熟练,孙鹤就没见过嘴皮子这么厉害的姑娘,挺能歪缠,那天他亏本卖给她一只大兔子,窘迫又生气。
之后再去百草堂卖药又遇到她,她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指着他背篓里的草药问他是怎么炮制的,这是他吃饭的本事,哪能随便交给一个死缠烂打的丫头,他不理她,卖了草药就走,但被她一直跟出镇,还放话说她明天在百草堂等他。
当然,他这个不愿意跟村里人说话的人怎么肯搭理陌生人,所以他第二天连兔子都没去卖,而是进山采药去了。隔了三五天他再去镇上,去医馆前四处打量,看她没在他才进去,但背着空背篓刚出医馆就看她抱胸站在外面等着,他那时的感觉是撞鬼了,第一次这么怕一个姑娘。
后来熟悉了,他才知道她家就住在百草堂后面的猪尾巷里,百草堂的跑堂是她邻居,她打过招呼,每逢他来卖草药,她邻居就在巷子口吹个口哨,也就是说他以为她是苦守,其实她只是在家坐等。
至于为什么这么执着跟他学炮制草药,她说是为了给她自己攒嫁妆,她家住在镇上,受祖荫余泽,在镇上有一座房子,家里有个小她五岁的弟弟,身体不好的娘,只会卖狗皮膏药的爹,生活勉强糊口。
她小时候带弟弟,长大了给他爹打下手熬药,但熬药也只是烧火搅锅,熬药的方子他爹还背着她,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传男不传女。
日子久了他习惯了每次出医馆外面都有个姑娘等着自己,叽叽喳喳地问他养兔子赚不赚钱、在乡下种地能不能养活一家,炮制草药她渐渐地却不再提及。
有一次他问她为什么打听这些,她说她打算以后嫁到乡下,不用为根葱跟人嚼半天嘴皮子。
“我知道那次死皮赖脸缠着你低价买兔子惹人烦,我也累了,我想嫁到乡下,吃菜总是不用花钱买的,到时候我一顿炒三个素菜。”那时候她是这么说的,当天回去他夜里就失眠了,翻来滚去到后半夜才睡着,不知道是为了她要嫁人,还是因为她一个镇上的姑娘比他这个乡下的小子日子过的还艰难。
那时候他娘为了让他娶媳妇成家有些疯魔,他见了不少姑娘,但都不如她顺眼,连着好一段时间她都在跟他聊嫁人的事,这时候她已经十七岁了,而他在年尾就要去衙门交罚银。
秋日的某一天,是个集市,他从菜地里割了韭菜、白菜,还在野地里挖了野蒜野葱,拎着两只兔子去了百草堂,见到了那个吹口哨报信的跑堂,也看见她急匆匆向他跑来的样子。
“你嫁我吧,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如果你不嫌弃就嫁给我吧,我不会像我爹那样,也不会像你爹那样,我能赚钱能养家,也能对你好。”那时他手上汗狂冒,第一次觉得兔毛黏手。
她答应了,但没有在年底之前嫁给他,只因为她爹要留她在家多干一年的活,所以他年底被他娘领着去衙门交罚银。那年过年他没得到他娘片刻的好脸色,但心里却放松又期待,盼着年赶紧过去,春天赶紧来,春天兔子会下崽,山里的草药也冒头,他又能赚钱了。
但他心里知道,这些都不是原因。
“鹤哥,在家吗?”小槐的声音惊醒了陷入回忆的孙鹤,他回过神先看了眼豆粒,看他还在老实喂兔子,才走过去开门。
“鹤哥,我姐跟我姐夫带孩子回来了,带了不少东西来,我娘让我给豆粒儿送点。”小槐把篮子递进去,朝屋里喊:“豆粒儿呢?姐姐来了,你要不要去跟姐姐玩?”
“等下午我带他去,吃了饭就要睡觉,玩不了一会儿就要闹。”孙鹤接过篮子,找了个理由拒绝了,人家家里来客了,又是饭点,豆粒不能去。
“那行,你下午带他去玩,我那外甥女太活泼了,嘴上话又多,哪都想去,见啥都感兴趣,我一个练武的都招架不住她,我就等豆粒儿去解救我了。”小槐嘴巴叭叭地唠叨,看得出来他想再耗一会儿再回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