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跟着他们一起割草, 听他们说着谁家的大鹅啄人都能哄笑一阵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 正想着他们说的大鹅是谁家的,笑声突变, 所有人都捏着嗓子“嘎嘎嘎……”
这一听就知道是他们都在模仿小葵的笑, 小葵一点都不恼,一声“嘎”笑能转三个调, 把其他人带跑偏了她又笑的停不下来, 孙鹤看着这群人笑得七歪八倒, 也笑了起来, 一张嘴一个“嘎”就蹦了出来, 惊得他赶忙捂嘴,看没人发现他出声, 才松下猛然紧绷的神经, 还好, 没人听见就不会有人嘲笑自己。
回去的时候, 孙鹤发现他把筐子里的草给塞太满了, 挎在胳膊上走的时候很是吃力, 走一段路就提不住了,看着其他人挎着筐子也是绷紧了肩膀,但他们还能边走边说笑, 他咬牙再次给提起来, 一歪一歪的闷头跟在后边。
“呼~呼~”孙鹤实在走不动了, 他把筐子砸在了地上,对被惊回头的人说:“草塞的太实了,我拎不动了。”
“噢, 你等一会儿,我来帮你。”胖胖的小子拎着他的竹筐往前快走一段路,把竹筐放下又跑回来握住竹筐的另一边,说:“抬着走就轻很多,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第一次割草就装这么多的。”
“不用一起抬,我把草拽一半扔了就行了,我家兔子也吃不了这么多草。”孙鹤抬着另一边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边走边说。
“啊?那你待会儿再扔,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见许夫子家的牛羊了,你把不要的草扔给它们吃。”
“好。”孙鹤应了下来,看着这个大嗓门的胖子问:“你割一筐草够家里猪吃吗?待会儿还出来吗?”
“我家就一头猪,够它吃”,他转头打量孙鹤,眼睛骨碌转一圈,极小声说:“我们待会儿还要再出来割一筐草,你猜是为啥?”
我怎么知道?孙鹤心里想着,但还是顺着问:“为啥?”
“给许夫子家的猪割的,但许夫子要生娃娃了,没有时间晒草,所以我们打算帮她把草晒干,打成捆放在那没人住的老屋里,你要不要来?”他问。
“去。”孙鹤点头,又问:“我看没人住的那老屋门被锁了,咋放得进去?”
“翻墙啊?你不会?果真像他们说的有点呆。”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孙鹤听到了,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闷声闷气地说:“谁说的?我都读书认字了,不呆的。”
“噢,也是,你都会写字了。”小胖子觉得他说的对,就嘴里漏了消息:“小蛋子说的,噢,小蛋子就是你表哥,我们给他起的浑号。”
浑号这两个字是他们从许夫子嘴里了解到的,从那之后,村里的人都被他们给起了浑号。
听到是表哥方旦在背后说他呆,孙鹤不知道为何反而松了口气,大概是跟他们关系不好,也可能是在瓦子岭被族兄弟骂惯了,对亲戚反而没有期望。
“我待会儿在哪等你们?”孙鹤转移了话茬。
“村头,我们背着小葵干的,你也别给她说,我们从村头往外走,有个秘密基地,能晒草,不会被人发现。”
“好,我待会儿在村头等你们。”
不用等明天,孙鹤已经加入了村里的孩子王大队,背着村里的大人,每天早上出村割草晒草,又偷偷摸摸的学会了翻墙,把干草运到满是蜘蛛网的老屋,堆放在没有坍塌的草棚子里。
而屠小葵完全没发现村里的小伙伴故意躲着她,因为她也在背着家里人偷摸干事。
“爹?娘?阿爷?我带着小鱼上山了啊,去找小羊小祥小米玩。”她站在门口胡乱喊一通,想着三个人总有一个听见的。
“好,到饭点了记得下来吃饭,我们可不等你俩。”许妍在后院应了一声。
“好,不用等我们。”
一口气跑出村了,屠小鱼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腕,不满地说:“到了饭点一定要下来,我可不想饿着肚子,要不然我就找娘告状。”
“知道知道,我肚子也挨不了饿,不过,屠小鱼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还想着告状呢?你已经上了姐姐的贼船了。”她抱住她弟的头强掳着他继续走路。
“没有,姐姐,我说着玩的,我怎么会告状呢?我肯定跟你是一条心的。”他扒拉住他姐的手臂,勉强露出眼睛,眼冒金星地看路,生怕这个长手长脚的姐姐踩空走摔了,那受疼流血的肯定是自己。
“乖小鱼。”小葵很是受用弟弟的急诉衷心。
小羊兄妹三个已经在山上等着了,见着小葵了就说:“快点,我爹去帮我娘割草了,说不准啥时候就回来了。”
“好”,小葵拉着她弟快步走,生怕把弟弟落下了,转头问小羊:“我表嫂身体怎么样?撅着肚子干活不好。”
“挺好的,我娘说她怀我们的时候还洗衣裳喂猪挖菜园呢,不过我爹说再过三个月就把我娘送回去,那时候没青草了,他一个人就忙得过来,让我娘在家生孩子,我奶伺候她坐月子。”小羊如今比小葵高一个头,吃得饱长得好,看着有点小大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