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再吵架。
许大嫂松了口气,就怕大姑子拿多了,那这做兄嫂的可就下不来台了,“我跟二弟妹三弟妹商量了一下,都拿两百文。”
看许妧一脸惊讶,她含蓄地笑笑,“主要是小妹之前运气不好,她被老头子卖给陈家,也算给我们这做兄嫂的挡了灾,她这次嫁人,我们什么也没帮忙,拿两百文也是我们这做兄嫂的心意。”
其实是之前被大儿子臊的老脸发烫,还有就是他那副不阴不阳的样子吓到他爹了,生怕往后他随了自己,也这般对待自己的兄妹,这才拿狠心拿了两百文,还费了不少口舌去劝老二跟老三。
要知道,像他们在乡下有田有地有菜园,一个月的花销还不到五十文,可见能拿出两百文也是咬牙再三琢磨的。
吃了饭,许家四兄妹把礼钱交给了许妧,五个女人站在外面推攘了好一会儿,许妍才把钱给收了,就听大嫂说:“小妍,跟你说这实在是我们这做嫂子的没脸,说出去外人得笑掉大牙,在娘去世之后,我们几个商量了往后不过礼……”
许妍截住她的话,“大嫂你不用说了,我姐之前给我说了,我想也是,我们这一南一北的,走个亲戚天没亮就出发,日头升到正中了才能到,吃了饭就往回赶,到家了天都黑了,实在是不好走动,净是在路上打转了,不过礼也是正常的,谁爱笑话掉了大牙也活该,不过礼我们也还是兄妹,几个嫂嫂待我们姊妹俩也是真心实意,不过礼过真情。”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姊妹俩嫁的好,只要不嫌哥嫂穷酸,回娘家了绝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婆家。”二嫂跟着说。
之后兄嫂赶着牛车回去,许妧带着小儿子留下陪许妍,明天早上她男人再带孩子们来送小妍出嫁。
天刚蒙蒙亮,陈奇驾着驴车来了,把孩子们赶下车,又去接喜婆来给小姨子化新娘妆,一直到下午接亲的人来,都没他啥事。
屠大牛骑着一头借来的公驴,驴子身上绑着红花,之前他跟曹万斗嘴的时候还说让他给自己牵牛,到了成婚的时候才想起牛见着大红色就发怒,只好临时匆匆去借毛驴。
拦门的少,孩子又老实,几个大红包下去,新娘就抱上花轿了,陈奇带着两个大儿子跟接亲的人一起把嫁妆往牛车上抬,等花轿在拐出衙后巷,他们这送嫁妆的驴子才动蹄。
人都走了,许妧把小儿子哄睡,把这小院给收拾干净,搭个驴车回了自己的家,只等许妍三天回门后,直接退房了。
曹万、李宣音他们没来,派了管家来送礼,没了能闹的,剩下的也就顾清闹的起来,灌了屠大牛几杯浑酒,摸了摸怀里刚捂热的弯刀,嘴不由心的放新郎官走了,还帮他挡下了其他闹酒的。
屠大牛端碗面条进了屋,“来,媳妇,吃面,你男人亲手给你擀的。”
又是下秧又是插番薯藤的,一个多月下来,脸晒的黑红黑红的,今天又穿着一身红衣,衬的他越发黑了,许妍想打趣他,但他脸上的坏笑又让她怯了胆。
只好埋头吃面,嫩绿的小青菜和焦黄的煎鸡蛋,上面还浇了一勺肉酱,滋味非常不错,就是有个饿狼在一旁拄着下巴盯着,许妍死活吃不进去了。
“吃饱了?那我去洗碗。”
不一会儿就提着新打的浴桶进来了,一盆又一盆的往里灌水,“洗吧,天热,出汗多,你洗了我洗”,然后关门出去了。
“……”这么自觉?
怀着不可言说的心情快速的洗了澡,爬上床对外喊:“我洗好了,你洗吧。”
“我也洗好了”,门开了,屠大牛甩着潮湿的发尾走了进来,不慌不忙的把浴桶里的水给倒了出去,许妍却感觉他踩在自己的心尖上,慌乱的有些发抖。
外面吃席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夜更静了,屋里的气氛却是应了这六月天,燥热的让人不能入睡。
第二天日头高升,屋内的人才姗姗起床,外面的院子已打扫干净,桌椅也都还给了人家,而许妍睡的愣是没听到一点动静。
屠老汉满眼都是高兴,看人出来了把温在锅里的早饭给端上了桌,等儿媳妇走了,他跟着端碗进灶屋的儿子说:“我今晚住后院去,你待会儿去帮我收拾收拾。”
屠大牛猛地抬头看向老头子,眼袋青肿,眼珠带红血丝,迟疑的问:“你没睡好?”
“我昨晚在后院陪猪看了一夜的星星。”
“……”
“老人觉少,睡在后院还能守着猪。”屠老汉张口胡扯。
“……”我要不是喊了你多年的爹,我就真信了。
“行,我帮你,但得悄悄的,别让许妍知道。”
“嗯,你也注意点,大夏天的夜短,还是需要睡觉的,觉睡少了身体得坏。”屠老汉殷殷嘱咐。
但他儿子没听,所以五天后,他赶着牛车拉着发热提不起精神的儿子去镇上看大夫。
“我咋给你说的?少折腾一会儿,多睡会儿觉,人都在你被窝里了,你急着啥,又不是借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