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老汉看看被抢走的扫把,还有一脸春情的儿子,知道这是八字有一撇了,也没多问,走到一旁去剁番薯,要把猪养肥壮了多卖钱,儿媳妇快进门了,孙子也不远了。
第二天天色还昏暗,屠大牛精神饱满的起床开门,鸡窝里的十来只鸡听到动静扑隆扑隆地飞到院子里,站在灶屋门外左等右等也没人投喂,不得不就着月亮的残辉飞到鸡窝里再睡个回笼觉。
先打了两个蛋花汤喝下去暖暖身子,二三月早上寒冷的空气让身体火热的汉子都有点打哆嗦,关上灶门,去了后院的草料房。
不再守夜后,草料房里的火坑就断了火星,屠大牛给重新点燃,架上粗树枝,没一会儿火苗飙的老高,把周围黑暗的环境渡上温暖的光亮。
抱捆茅草来,扯一把垫屁股底下坐着,就着火光开始续编茅草,又是编又是捆,添柴时就用脚给踩着别让编的茅草给散了劲,等天光大亮了半张脸被火给烤的干巴巴的,六尺长三尺宽的茅草顶也将将完成。
“饭好了,出来吃饭。”
“哎,来了。”
屠大牛打开房门,对着刺眼的太阳伸伸懒腰,进了灶屋第一件事就是吨吨吨的喝水,屠老汉皱巴着脸问:“不惊牙?”
“身强力壮,牙口好的很”,说着还鼓起胳膊上的肌肉给他爹看。
“老子年轻的时候比你还壮,你悠着点,别老了像我一样时不时的牙酸。”
“噢。”
屠老汉早上烙的鸡蛋韭菜盒子,韭菜是割猪草的白婶子拿来的,说是遇到一大丛野韭菜,正是嫩的时候,就拿来给他们父子俩尝个鲜。口感果然是好,生韭菜拌着熟鸡蛋往面皮上一摊,捏紧搁锅里一烙,咬开净是韭菜香,吃完嘴里却没有韭菜发酵后冲人的味儿。
“还有韭菜吗?”屠大牛伸着脖子把嘴里的给咽下去,抬头问老头。
“没得了,你吃慢点,要是还想吃我待会儿去田边地头找点去”,这莽儿子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他看着就觉得噎得慌。
“我只是饿了,不馋这韭菜盒子。”
饭后屠大牛洗碗洗锅,他爹去大灶上熬猪食,他去后院先去把茅草顶子抱出来展开晒着,又拖着木锹翻进猪圈开始铲猪屎和烂糟的稻草,拎水把猪槽和残余的屎尿顺着墙洞给冲出去,这下猪圈可算是干净了。
这一轮走下来,衣服上难免迸溅的有脏东西,但他没像往常那样洗澡换衣服,而是背个背篓拎把砍刀和镰刀出了门,往后山坡的竹林走去。
半上午正是人出来溜达的时候,屠大牛跟人打招呼,“嗯,吃饭了,去竹林砍两根竹子去”,路上看有小孩拎着小竹篮在挖野菜,他顿住脚步转弯向她们走去。
“喂,小娃子,割的有没有韭菜。”
几个小丫头蹲地上仰着头没敢说话,老实的把小竹篮递出来给他看,往后趔着身子,一副随时喊“有人打劫”的样子。
屠大牛只顾着翻看面前的小竹篮了,哪会看这小丫头门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反而在嘀咕“村里的小娃子太懂事了,话少人不浑” 。
“嗐,真有韭菜,我跟你们换把韭菜咋样?用两个,算了,四根竹笋换一把韭菜,你们稳赚不赔”,这才抬头看面前的几个丫头,啧,至于吗?我嘴里含的有小孩儿肉?
也不再跟她们啰嗦,自说自的给定了下来,“行了,就这样说定了,你们继续挖野菜,待会我从竹林下来了就跟你们换,别乱跑哦。”
砍了两根粗竹子剁成胳膊长的竹节,再给劈成竹板,又随手挖了七八个竹笋,往背篓里塞两根,其他的给用草藤绑着拎着走,踩着来时踩断的草蒿和一些刺巴子往回走。
小娃还怪听话,还在原地等着,要不是竹篮里野菜变多了,屠大牛还以为自己把她们吓的不敢走路了。
看她们这么听话,他数着人数扔下拎着的六根小腿粗的大竹笋,“真听话,小娃子你们该把韭菜给我了。”
只有动作没得声音,以物换物,各走各的,待屠大牛走远了,几个小丫头才笑出声,“他真的像我奶说的,是个憨大个儿,随手割的韭菜换这么大的竹笋”,“对,还一路给我们背下山……”
这番到家后,屠大牛才准备洗澡换衣服,因为想着下午去镇上,洗澡出来后在院子里站一会儿才蹲下身嗅嗅,没臭味儿了才放下心,把脏衣服扔洗澡水里泡着开始择韭菜。
屠老汉熬了八锅的猪食才算把猪给喂饱,等那23头猪崽长大了要熬的猪食还多,这上午的活算是干的差不多了,正想出门找人拉呱,就看到他儿子蹲在院子里择韭菜,“你不是说不馋韭菜盒子嘛,又择韭菜干啥?”
屠大牛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但想着这种事以后不会少,也没编瞎话,故意粗着嗓子说:“我烙几个韭菜盒子带给许妍尝尝,街上卖的不是韭菜老就是鸡蛋少,不好吃。”
“呲”,屠老汉啧啧称奇,“要是许丫头成不了我老屠家的媳妇儿,我决不骂你。”
“放屁,会不会说话,她肯定是我婆娘,你出去玩去,别跟我说话,烦死了”,他蹲着挪几步,背对着老头子继续择菜。
老头子被嫌弃也不在意,反而绕个半圈走到儿子对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