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舒景勤一块儿回来的是舒家的老掌柜,对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跟初心汇报情况。
舒景勤身上的伤其实已经有一阵子了。
之所以这会儿才送回家,主要是受了别人的威胁,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把舒景勤送回舒家的地盘上来。
说起舒景勤受伤的原因,还得从上个月进的一批货说起。
先前初心让舒佩川给外省的商行拉了一批西洋货,拉回了一些客户,其他商行看着眼馋,也跟着模仿。
初心只让舒佩川运了那么一回,后续没有再送,所以等其他商行也开始卖西洋货时,舒家的商行想卖也无货可卖。
舒景勤看着好不容易变好的生意,又慢慢回去,自然着急不已。
底下的掌柜们不是没劝过,比起先前受打压的日子,现在的生意已经算平稳了,实在不必跟其他商行较劲。
可舒景勤一向就是希望能够做出一番成绩,不说比得上祖辈,好歹要赶上他大哥。
急于求成的舒景勤开始接触外商,谈了半个月,才定下第一笔订单。
可是等第一批货抵达分部时,却忽然被人扣住了。
当地的大帅府,非说舒家这批货里夹带了违禁品,货物被砸了个稀巴烂,留下来的完整品不足三四。
即便是把剩下的全都卖出去,也要净亏七八成。
大帅府的人,根本没查出什么违禁品,舒景勤就抓住这点,想让大帅府赔偿。
当时底下掌柜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从来只有做生意的给拿木仓的送钱的,没有找拿木仓的要钱的。
大帅府的人回的倒是客气,让舒景勤等着收钱。
然而几天过去,舒景勤没能等到补偿,却等到了一记闷棍。
七八个歹人,趁夜抹黑进入了舒景勤的房子,把他打的遍体鳞伤,临走的时候还把腿给打折了。
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好在没有伤到要害,送医后,养了一周时间就出院了。
这一顿打算是让舒景勤清醒过来,也不再找大帅府要赔偿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舒景勤出院后第二天,家里的佣人在门口的发现了一封信。
拿给舒景勤看过后,才知道是一封威胁信,信中说让舒景勤三日内滚出当地,否则像之前的事情,以后会经常发生。
舒景勤倒是说什么都不肯走,他不信那些人敢这么猖狂,来了一次,还敢来第二次。
几个掌柜的轮番劝导,最后没办法,强行把人架上车,连夜送回了北省南城。
估计这会儿,外省里已经把舒景勤的事当笑话传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掌柜们得对少东家的安全负责,要是真让舒景勤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没脸跟东家交代。
“你们做的很好,这根本就不是逞能的事,老三就暂时留在南城,外省的事,你们几个商量着办。”
尽管初心觉得这不像是生意上的对手使绊子,倒像是私仇,但为了底下人安全着想,还是一再叮嘱。
“包括你们,平日里也要注意,出门多带几个人,总是小心无大错。”
“东家放心,我们这些做伙计的,那些人估计也不会放在眼里。”
老掌柜心里感动,走时还不忘关心舒景勤的伤,“少东家别的地方还好,就是那双腿,得好好养着,我想着那些洋医院到底不比咱们这儿的老大夫,回头还得让家里惯用的老大夫再瞧瞧才好。”
“这我知道,你们回去路上也小心。”
老掌柜出去后,初心也过去三房那边看了一眼。
要不怎么说是亲父子呢。
吃苦遭罪都是差不多的方式,儿子被人折断四肢,老子也被人弄断了腿。
虽然舒佩明现在行动上能够自如,但是心理上却始终有一层阴影,一到阴雨天气,就总感觉四肢骨头缝里发痒、发酸。
大夫看过舒景勤的伤,开了一两副搭配着吃的药方。
平时除了下人,就是陈氏在伺候舒景勤。
舒佩明现在性格越来越古怪,很少出自己院子,有时候陈氏劝他跟女儿亲近亲近,舒佩明也只当耳旁风。
对此,周玉惠反倒松了口气。
先前李氏一直催着初心给舒佩贤找媳妇,初心也一直盯着这事,她心里早有几个看好的人家。
只是舒佩贤才刚进入舒记商行做事,外头虽然在传舒佩贤已经懂事改过,但时日毕竟太短,不容易让人信服。
如今过去大半年时间,舒佩贤也从先前的学徒,成了小管事,平时做起生意来,也是颇有章法。
于是中秋刚过,初心就替舒佩贤去提亲了。
人选是提前跟李氏和舒佩贤母子俩商议过的,俩人都满意点过头后,初心才出面。
由于舒佩贤年纪不小了,成亲的日子也就挑的紧了一些。
等舒景勤能下地走动,舒佩贤成亲的日子也到了。
洞房当天,舒宜文和舒宜秀兄妹俩,在新房床上来回滚了几遍,取个好意头,争取儿女双全。
舒佩贤的媳妇周氏,是按照他的喜好选的,人长得温柔,又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