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时候,那样没血色了。
从初心生完孩子到马上出月子,娘家人一次都没来过。
反观余母,月子里对初心处处照应,孩子满月也是特地煮了红鸡蛋,蒸了喜馍馍,挨家的送。
乡亲们也都回了自己能拿得出手的礼,或是一块布,或是鞋面子,多少都是一份心意。
初心月子里吃的好,奶水就足,孩子也被养的壮壮的,身上穿的都是余母一针一线做的,一身红,看着就喜庆。
孩子的名字也在满月当天定下来了。
请文化比较高的村支书取的名,余父和余母希望孩子将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所以村支书给取了个安字。
初心觉得单字有点中性化,便做主加了一个字,叫余安安。
安安满月后的第三天,原主的娘家人才终于上门了。
来的是原主妈王小红,和她那个烂酒鬼爸刘四强。
俩人好歹没空着手来,不过看王小红轻松挎着篮子,也能猜到没带什么好东西。
这会儿才正上午,刘四强就已经是一身的酒气,不知道是才喝了过来,还是昨晚喝的酒气还没散。
简单打过招呼,余母让余父招待刘四强,留出给王小红和初心母女说话的空间,她则去自留地摘菜准备做饭。
王小红跟着进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余安安刚喝过奶,又睡着了。
王小红坐到床沿边上,看了眼外孙女后,才低声问初心,“文秀,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守着她在老余家苦一辈子?”
初心整理衣服的手一顿,头也没抬,“建安没了,注定这辈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守着她,我守谁去?”
“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死脑筋了。”
王小红抬手就往初心脑门上戳,初心率先察觉到,起身躲了过去。
王小红也没在意,“你今年才二十三,大好的青春年华,做什么学那些死脑筋的女人,你守着这个,可是要吃一辈子苦的,就算你公公婆婆这会儿还能帮衬你,等将来他们老了,你一个人要服侍两个老的不说,还要养活小的,你当你是什么三头六臂,能担?????起这么大个家来。”
初心没吭声,慢条斯理的把整理好的衣服,塞进箱子里。
身后王小红还在继续说,“就说咱们村的宋寡妇,人家快四十了,还想着再嫁个男人呢,就前几天,宋寡妇跟山后头的余粮大队的光棍办了喜事,人家吹吹打打的,搞得跟头婚一样,那宋寡妇守寡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在家的时候也看见了,如今嫁了人,有男人疼,那日子可不一样,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男人干,你要是继续守着这个家,这几年你公公还干得动,倒不用指望你,一旦他们上了年纪,啥事不都得你自己辛苦。”
王小红也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平时闷不吭声,心里却有些死脑筋的固执。
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她带着,肯定舍不得。
她叹着气,替她想了个周全的主意,“你要是实在舍不得这个丫头,回去我让你爸跟人家提提条件,让你把孩子也带过去,你这个模样摆在这,总有人能同意,我跟你爸这些天在家,一是忙秋收的事,另外一桩就是在替你寻摸一个合适的婆家,你这会儿也别顾忌你公公婆婆,没道理他们儿子死了,就要我女儿守一辈子的寡,没这个道理,至于孩子,你一年带回来给他们两老的见上两面也就够了。”
王小红感觉自己是掏心掏肺,全都为了自己这个闺女,就算脑筋再固执,也该体谅和明白她的心才对。
可初心却在等她说完后,冷冷淡淡的回了她四个字,“我不改嫁。”
“啥?”
王小红一下子从床沿上站起来,“合着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好话歹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王小红的声音有些高,余安安哼唧了声,有点儿要被吵醒的样子。
初心提醒王小红声音放小点,别把孩子给吵醒了。
王小红气的眼睛都红了,“好,你不听我的,等会我让你爸来跟你说。”
刘四强在外人面前,那是看着和气的很,从来不跟人生矛盾,但对着家里人就吆五喝六的,酒喝多了还动手。
家里边除了小儿子,谁不怕他。
王小红以为自己搬出丈夫,初心就会认怂同意,结果初心还是那副冷淡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余母把饭做好了,在外面叫初心跟王小红这个亲家母出去吃饭。
为了招待亲家,余母也是做了几道像样待客的菜。
尽管这个亲家不是那么着调,但余母却没有因此失礼。
饭菜端上桌,刘四强就开始要酒。
“亲家,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不得喝点酒好好说说话,这干吃饭,也没意思啊。”
余父和余母对视了眼,不太想给这个烂酒鬼拿酒。
倒不是舍不得,而是刘四强喝了酒就刹不住,光是侃大山吹牛逼他就能吹到晚上去。
“怪我怪我,我把这事给忘了,媳妇,赶紧去给亲家拿酒来。”
余父呵呵一笑,冲余母使了个眼色。
“诶,我这就去拿。”
余母走的干脆,一点儿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