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义经用石头削着木剑边缘, 原本光滑的边缘被源义经削得凹凸不平,但也变得更加尖锐。
他在后山晨间清凉的空气中, 一次一次地挥舞着木剑,一直到呼吸得肺部都有些刺痛。
“哟, 之前小孩子落在我们这里的木剑你也拿去玩啦?还像模像样的。”
“给我们看一下呀。”
挑水路过的几名僧人停下了脚步, 用刻薄的语气嘲讽着他。其中年长的一名僧人轻而易举地抢过了源义经手里紧握着的木剑, 源义经的挣扎在他们的眼里就和玩闹一样。
“还把前面削尖了, 太危险了吧,你不会是想要报复我们吧?真是一个心理阴暗的孩子呢。”僧人将木剑刺入了泥土中, 然后一脚从中间高高地踩了下去, 木剑发出了清脆的折断声。
“你们——”
源义经心中充满了怒火,但是这怒火却无处发泄, 他死死地盯着折断的木剑,这充满着怒火的视线, 却无法投向施暴者。
“你看起来很不满啊,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 但是心里一定在恨着我们吧, 得给你一点教训才行呢。”
神情阴鸷的僧人们靠近了源义经, 源义经下意识地抱住了头, 然后拳头和脚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只是想要发泄他们在寺庙中积压的负面情绪,一般不会打得太过, 自己受点皮外伤他们应该就会停止了。
但是,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好痛!”
“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身上, 好痛!”
“哪里有人?出来!”
一股强力的风从山林中席卷而来, 数不清的绿叶飞散而下,源义经的鼻腔中盈满了山间清新的气息。
源义经能感受到,这风是从他的身后吹来的,在这强风中,他的散发呼啸着飞舞在他的面前,还有高大的树木摇晃着宛如成千上万的风车旋转着的声音。
是谁?是谁帮助了我?
“天狗!”
“一定是天狗!只有天狗才会吹起这阵妖风!”
“我就说了不要来后山了吧!天狗可是可以把我们撕成碎片的!”
“快跑!别管这臭小子了!”
这是源义经第一次在这种困境中被他人施以援手,向他这种在别人眼里毫无价值的人。
在僧人们狼狈地逃跑着时,源义经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的反方向跑去,草木划过他□□的皮肤的痛感完全被他心里涌起的喜悦之情覆盖了。
一定会是他,只会是他。
我想见他,感谢也好,拜托也好,我在此时无与伦比地想要见到他,那种向往,让源义经久违地想起来父亲留给他的那个高大的背影。
源义经气喘吁吁地停下了,他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今剑,我想向你学习武艺,我想拜你为师!”
今剑刚刚将刀收回了剑鞘,那样强大的风居然只是他的剑风,“我只是看不下去有人对小孩子施暴,收徒……太麻烦了,我没有心情。”
“但是,你愿意帮助我,就说明我在你的眼里是有价值的人吧。我在这间寺庙里面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这次只是小意思,那之后每次你都能出现帮助我吗?或许有一天我就这么死在寺庙里面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不如教我武艺,让我自己有反抗他们的能力!”
就在源义经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以为自己被今剑拒绝时,今剑开口了。
“好,我教你武艺,但是你不用叫我’师父’了。在你元服后,自己有了独立的能力,就离开这个地方吧。”
即使源义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但是他的眼睛却仍然是有着生机的澄澈。将对未来充满着期望的孩子培养长大,这不是清少纳言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吗?正因如此,今剑才知道那段时间的教导对人的一生的重要性。今剑自然是看不惯僧人的施暴行为,同时也不希望源义经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同化。
“谢谢你!”源义经向今剑深深鞠了一躬。
“……你识字吗?”
“年幼的时候学习过,现在也没有荒废掉。”
“不错。”今剑轻微地咳嗽了一声。
银发红瞳,身材修长的男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没什么比这更让源义经高兴的。
今剑又替源义经削了一把新的木剑,比之前那把更加重,也更加精致与正式,源义经如获至宝紧紧抱住了木剑。
就连木剑上的木刺,今剑都把他磨掉了。这份温柔,也是受他的主人的影响吗?真的好像见识一下,今剑的原主人是谁呀。
从此源义经就夜遁在后山与今剑见面,练习着剑术。
为了防止有外人闯入后山,源义经费心制作了一个天狗面具,还有苦行僧的衣服。
他藏匿在灌木丛中,寻找着机会,在僧人靠近时忽然窜出半个身子吓他们一跳,而今剑就在他的身后制造出狂风。
天狗传说也因为人们的口口相传而显著于当地,因为对拥有强大力量的天狗的恐惧,原本就人迹稀少的后山更没了什么人烟。
就这样源义经坚持了将近三年的时光,他的臂膀也变得愈加坚实有力,凭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