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雪亮的光一闪,剑锋递出!
发俪尖叫了一声,扭过身子就要去抓自己的丈夫,然而驱使着师弟去攻击杳杳的苍山大师兄,却忽然出了一剑,贯穿了男人的胸口。
杳杳侧身躲过伏击,手指一弹,山石瞬间落下,让眼前的苍山弟子不得不退。
她几乎没出手便直接化解了危机,刚抬头,却听到农妇尖锐的哭嚎声,杳杳看去,只见那个男人趴在地上,后心处一片血迹,正在地上慢慢泅开。
“你杀普通人?”杳杳皱起眉,“苍山掌门没和你说过,此举有损道行?”
苍山大师兄冷笑:“师父只说过,抓了你们,四境就能飞升。”
果然是疯了。
杳杳心想,在昆仑放出这则消息的时候,整个四境就被飞升一事逼疯了。先前隐而不发的那些埋藏在心底的龃龉念头,这下都有了出口,他们渴求得道成仙,渴求变得强大,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哪怕以人血为祭,也绝对不在乎。
“阿山?”发俪伏在男人的身上嚎啕大哭,“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农妇尖锐的声音在洞口处回荡:“我已经依照预定将她引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哦?”苍山大弟子剑上的鲜血串串滴下,“我答应你了吗?”
杳杳看了那女人一眼,她猜到自己也许是被算计了,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蠢到这个地步,去随随便便和一个半疯的修者与虎谋皮。
“我不想杀人,”她淡淡道,“你现在跑,也许还有机会。”
苍山大师兄闻言大笑不已,口气张狂:“在摘星宴时没遇上你就颇为遗憾,现下我苦修数月,也很想与你一战。”
说罢,他一剑亮出。
“来!”
杳杳冷眼看着对方,一时没有动。
所有人都在逼她,所有人都不给他们退路走,因为身份和立场,那些桎梏、枷锁变为了囚笼,风疏痕有一把心锁在身,而她又何尝不是被万千的责任所困扰着?
就因为她是照羽的女儿,所以她不能与四境修者为敌,所以她要忍让,因为她身居高位,所以她就要吞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凭什么?
杳杳忽然觉得手心发烫,绡寒嗡嗡作响。
她低头看剑。
昔日她得到绡寒时,桃峰其乐融融,杳杳还以为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练剑、读书,过大道逍遥,与世无争的日子。
不行,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不行。
好。
那一剑递出,转瞬便到了杳杳的身前,但是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中,她却考虑了很多事情,再然后,杳杳抬起头,眼瞳中金色的光芒暴涨。
绡寒剑气四溢,带着龙吟一般的声响,倏然出鞘!
只消一道雪亮闪过,周遭的五行之力和剑气竟然彼此融合,巨大的剑阵铺开,让苍山大师兄在感受到危机的一瞬间,退无可退,他察觉到比自己高出几倍有余的修为将他牢牢束缚!
再然后,他的喉咙一凉!
杳杳收剑回鞘,冷冷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变化:从不可一世和嚣张傲气,变为了永恒的不可置信,因为下一刻,他的头颅就直接飞了出去。
起先因为剑太快,头与脖子断裂的地方只是一道白色的痕迹,再然后,鲜血猛地从腔子里喷涌而出,浇了那跪地大哭的农妇,和苍山派其他弟子一身!
她退了两步,心口中杀意蔓延。
“你——你杀了我们的大师兄?!”其中一名弟子举起剑,“我和你拼了!”
杳杳勾起嘴角,觉得有意思,分明是他们先挑衅上门,还找了无辜的人当垫脚石,拼的就是不死不休的一口气,现在竟然变为了受害苦主。仿佛因为她,才遭了多大劫难似的。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们确定吗?”杳杳问,“你们的大师兄,被我一剑杀了。”
此言一出,那弟子也有几分犹豫和迟疑,而后拼着浩然正气,怒道:“你们这种心术不正的修者,谁知道和那些魔修串通一气,修了些什么邪门歪道!自然、自然要比我大师兄强!你杀我们师兄,这仇我一定要报!”
说罢,他的剑尖在地上一点,那死去男人的血液竟然如同活了一般,游弋着向着剑锋凑过去。
这是苍山的不传秘法,杳杳曾在书上见过,以血为锋,可斩万物生路。
这一招都用出来了,可谓是要拼命了。
然而她刚打算拔剑,忽然,剑光如电连连闪过,熟悉的剑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如雨雪一般清冽又冰冷的气息。
再然后,包括那农妇在内,尽数倒在了地上。
每个人咽喉上都是一道伤口,正向外汩汩冒血。
杳杳回头看去,白衣飞鹘,是风疏痕。
“你们——你们——”发俪倒在地上,拼着最后一口气,竟然死死揪住了杳杳的裙角,瞪大了眼睛,刻毒又怨恨地问,“你不是要救我吗——”
杳杳看了她片刻,觉得心底冰冷一片,而后以剑气拂开了对方的手。
“我骗你的,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