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暂时不要离峰吗?此事我们已经同风长老商讨过了,这几日便会有定论。”
“那些话我都不想听,”杳杳道,“我只想听你亲口说。”
黎稚有几分不解:“亲口听我说?我现在说与几日后说,又有什么区别?”
杳杳道:“几日后当着昆仑众人昭告天下,你会说想让人们听到的,这是为了维护整个门派的稳定与平和,但却不一定是真相。”
黎稚脸色骤变:“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为什么要骗你?”
“峰主不觉得整件事都有些荒诞吗?”
杳杳不笑时,五官其实总带几分冷意,只是她爱笑,于是便被冲淡了。
然而此时,她眉目冷肃,带着化不去的戾气。
“你们说我师父是毒发身亡?”杳杳有几分嘲讽地问,“对吗?”
面对这样的少女,黎稚的心中不由自主产生几分陌生的感觉。
哪怕是在试剑会上,对方遭遇到了不公,也从未露出过如此的表情来。
然而碍于她的玉凰山背景,导致黎稚不能将对方如一般弟子那样随便处置和打发了。他此时不明白对方此言的目的,于是点点头回答道:“我们猜虽然药王谷主纵然已经为他祛毒,但春师弟毕竟年岁已大,身体禁不起这般折腾……”
“巫南渊就在赶来昆仑的路上,”杳杳慢慢道,“你们当面对质吧。”
黎稚一怔,随后神色一凛:“你这是何意?你不相信昆仑吗?”
“巫南渊医术高超,只要他肯救,没有救不活或是余毒未清的可能,”杳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我最相信的自然是他!”
“放肆!”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黎稚拍案起身,五指直接在桌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你可知道你在对谁说话?!纵然你父亲是妖主,但此时此刻,你还是昆仑弟子!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杳杳反问道:“天伦人理,三纲五常,这里面可有一条是教人杀人害人的?!”
闻言,黎稚脸色霍然变了,他勃然大怒,一双眼中正在酝酿着呼啸而至的暴风雨,他语气阴森,甚至带了几分危险:“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在怀疑昆仑加害了春方远?这是谁与你说的,你那几位师兄吗?”
“没人与我说,若非其中有问题,你们又要为何如此着急将他的尸体烧了,你分明就是怕我和风长老一同回来,察觉出不对要求再次验毒!江啼不肯,你便责罚于他,叫他失去战力——这是一个刚失去师父的弟子该承受的吗?”
杳杳几步上前,满心愤怒。
她死死握着绡寒,若不是暂时不可让局势难以转圜,恐怕已然拔剑相向。
“就凭你今日的几句话,就该将你禁闭思过!”黎稚将佩剑狠狠按在桌上,大怒道,“昆仑教你剑道武学,并未教过你不知礼数!你以为这里是玉凰山吗?!”
“还有,你是如何绕过夜巡弟子的,齐朝衣呢?你是否已经将他伤了!”
然而对方的怒意并未让杳杳有半分惧怕,她冷笑了一声:“朝衣无碍,而我来此只为求得三处不解:为何着急火葬、为何处罚江啼、为何禁足我们?剑峰究竟在隐瞒什么?”
“我说了多少次?尸体不除将会有瘟疫——”
“峰主真会说笑!早在洄河大水时,南渊就已经研制出了控制疫情的药物并交给了百草峰主,”杳杳讥讽道,“若真的有此类情况再次发生,她应该早就已经备好了才是!更何况我师父过世已是妖毒清除、众修离山的几日后,各门派的伤亡都已经自行处理了,只有一具尸体,又怎么可能产生瘟疫?!”
她步步紧逼,针锋相对,目光如刀子一般破开一切,看入黎稚的眼底。
面对质问,黎稚咬牙切齿:“看来,你今日非要问出个答案了?”
“你给不出答案吗?”杳杳问,“一峰之主,只能靠责罚堵住悠悠众口?”
黎稚的手指摸上了佩剑,缓慢而无声地一用力——寒芒骤起!
他眼中爆出几分杀意!
“或者黎稚峰主今日给不出我答案?”杳杳道,“那我不妨问你第四个问题。”
黎稚一怔,手也顿下了:“什么?”
“你可知风——”
然而她只说出了四字,因为大殿的门忽然开了。
月色下,竟是风疏痕走了进来。
“在殿外便听到了争吵声,”正法长老缓步走入,神色平常,“杳杳,你是不是又给黎师兄添了不快?”
“我没有!”杳杳怒道:“我是来查清真相的!”
“杳杳,”风疏痕语气加重,略带责备地看她,“师兄离世,我们都很难过。但此事我正在调查,正法峰内部也尚未共同商讨过,你贸然来这里打扰师兄,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可是我——”
黎稚见风疏痕如此说,神色稍微和缓了一些。
他原以为杳杳此次发难是正法峰的授意,但此时看来,对方不过是冲动罢了。
“杳杳年纪小,难免思虑偏激,”一念至此,黎稚的表情放松下来,他甚至大度地挥了挥手,与几乎要出招的凶狠模样相去甚远,“念你是悲痛过度,这次便不责罚你了。”
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