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甲板上跑来跑去,还扒在船舷边向下看,完全闲不住。
惠风和畅,日光温暖地洒在身上,将舟上紧张的气氛驱散了不少。
“殿下啊,”沐雨端着托盘走来,轻柔地对杳杳说,“越师傅煮了莲子羹,您来喝点吧。”
“嗯?我去给小师叔送一份!”她闻言立刻站起身,拿了自己那碗就要走。
栉风连忙拦她道:“等等,少主还是不要去前舟比较好,陛下在与正法长老谈事情呢,神色严肃,肯定不希望被打扰。”
杳杳好奇:“嗯?在谈什么,我听不得吗?”
“男人之间的话题,”盘膝闭目的翎翀此时睁开眼,冷声道,“一定都很无聊。”
几个女孩子立刻被逗得笑了起来。
沐雨忽然凑上来问道:“殿下,你那小师叔怎么也一起跟来了,玉凰山除了特定的几位之外,都好久没有人类造访啦。”
“我也好奇半天了,”栉风也坐到杳杳身边,小心翼翼道,“但没敢问。”
“他说要来帮忙,”杳杳道,“我是他师侄,帮忙很正常吧?”
“帮忙?”栉风撇撇嘴,并不信,“才不正常呢,你们昆仑那么多弟子,谁家出事了峰主都要来帮吗?”
“是呀殿下,而且这么多年了,药王谷主的帮助你都很少接受,怎么忽然接受这个正法长老的了呢?”
杳杳愣了片刻:“我有吗?”
“当然啦,我和沐雨都惊呆了,”栉风道,还不忘补上一句,“而且你听说他要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开心啊。”
沐雨弯起嘴角:“我看殿下那小师叔,好像也挺开心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杳杳做了个收声手势。
“一会儿让我爹听到怎么办?”总感觉爹不太喜欢小师叔的样子。
栉风连连点头:“对对,这种事,通常都是要瞒着长辈的。”
杳杳道:“什么事?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话了。”
“倾尽全力地帮助、毫无保留地依赖、还有不能让长辈知道——”翎翀再度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一般代表了二人互相有意。”
对方说这话时杳杳正往嘴里送着莲子羹,闻言险些没呛死。
“咳咳咳——”
她一通咳嗽,吓得栉风沐雨连忙冲上来,轻柔地拍背。
沐雨瞪了翎翀一眼:“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什么叫有意呀,殿下还小呢。”
“就是,”栉风道,“更何况陛下也没同意啊。”
“咳咳咳!”杳杳呛了半天,怒道,“都给我闭嘴!”
三人立刻收声。
“都在瞎说什么呢,不许再讨论了!”
她被说得心烦意乱,莲子羹也喝不下去了,随手将碗放在桌角,站起身扔下一句“我回房了”,便有些慌张地离了甲板。
留下栉风沐雨和翎翀三人面面相觑。
“殿下不会真的——”沐雨惊愕道。
“快别说了,”栉风瞪她,而后郁闷道,“怎么殿下出去了一趟,非但把谷主丢了,还带回了个别人呢。”
翎翀:“唉。”
外面的讨论杳杳自然听不见了,她思绪混乱地跑回船舱里,掀开珠帘,还未走到自己房间,忽然看到侧窗前站着一个身影。
明媚的日光落下来,在他面具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想着翎翀的话,杳杳犹豫了片刻,并未上前。
听到玉凰山出事的时候,她的确很怕,而且又是她从未见过的最紧急警示,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推着她慢慢踏入深渊的边沿。
然而风疏痕那句“我与你同去”,让她悬着的心忽然放下了。
杳杳忽然觉得,哪怕是深渊,只要对方在,那也不过是个能填平的沟壑。
从入门朝试上的收留,洄河的一剑退水,到试剑会上的正法决断,对方每次都能给自己一条可以后退的路,但也从不逼着自己安全退下。
有风疏痕的“保驾护航”,所以杳杳从未怕过什么。
这样想着,她有些出神。
大约是站得久了,那一身白衣的风疏痕忽然转过头,对着杳杳无奈地笑了:“等你半天,怎么也不上前来?在想什么?”
“啊,”杳杳有些不好意思,“我忽然走神了。”
风疏痕点头:“看出来了。”
两人间一时无话,杳杳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她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
“小师叔,你在看什么呢?”
风疏痕道:“随便看看,云舟上风景不错。”
“爹喜欢这种在最高处行走的云舟,比一般的要高,所以往往可以掩藏妖族的行踪,他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杳杳踮起脚,手指扒着窗棱,也向外看去。
窗外云层叠盖,无垠的雪白游浪翻卷,刺得人眼睛生疼。
杳杳皱起眉,刚想退远,风疏痕忽然伸手遮在了她的眼前。
“听。”后者道。
杳杳立刻下意识凝神去听。
云舟行处,白云惊落。
风仿佛发出了摩挲船舷的声响。
杳杳认真听着,神情专注。
风疏痕的手虚虚覆在她眼前,被她不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