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很多次那样,她出去跑跳,每次磕碰受伤,都是对方来医治。
“脸上的伤最好自然愈合,”巫南渊道,“不然也许会留疤。”
杳杳道:“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巫南渊却道:“陛下介意。”
的确。
照羽不仅对自己的容貌视若珍宝,对女儿的也不例外,小的时候杳杳跑去山里玩,不小心被树枝刮到了脸,吓得照羽找了很多医生来看,生怕会落下疤痕。
想到这里,杳杳乖巧地闭上嘴,不再说话。
巫南渊俯身将她脸上贴就的纱布整理好,冰凉的手指划过皮肤,杳杳忍不住问道:“你很冷吗?已经四月份了呀。”
后者不语,专心处理她的伤口。
“南渊,”杳杳立刻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错了。”
巫南渊却不看她:“少主何错?”
听到对方这样说,杳杳立刻开始一一认罪:“擅离玉凰山,还把游香扔到你的药箱里,爹知道之后肯定很生气,以为是你帮我逃的……对不起。”
“嗯,”巫南渊从袖中拿出一枚赤色珠子,递还回去:“物归原主。”
杳杳立刻有些脸红。
此乃“游香”,是杳杳自小便戴在身上的一样宝物,拥有着人类不能察觉,却能被妖族轻易嗅到的奇异香气,她在玉凰山中玩耍时,妖将们就靠这个找到她。
而在逃下山时,杳杳顺手将它扔在了巫南渊的外袍口袋里。
巫南渊在游香上穿了一条银链,然后俯身将它重新挂回杳杳的脖子上。
一接触到主人的皮肤,“游香”立刻微微一亮。
“为何——”巫南渊忽然开口,却戛然而止,他沉默片刻,“罢了。”
杳杳立刻慌张地按住对方的手:“别别别,你说你说。”
巫南渊抬眼看她:“为何不将离开的事和我说?”
杳杳:“……呃。”
巫南渊道:“不想说便算了。”
“不不,”杳杳连连摇头,“只是太丢人了,我、我跟我爹吵架来着,一怒之下才离家出走的,现在想想也很幼稚。”
巫南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在玉凰山少主跑路之后,妖族中风言风语也不少,有人说这父女二人本就是一妖一人,难以磨合也是正常;也有人说少主忘恩负义,可能是再也无法忍受与群妖生活,跑去人界了;更有甚者说是妖主喜怒无常,而少主终于看清了妖族的本来面目,积极投诚了。
“你们为何吵架?”片刻后,巫南渊问。
杳杳想了想:“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嫌我爹管的太多吧,我走前说了一句‘反正我也不是妖族’,他也气急了,说‘走了正好’,我太伤心了,所以才没告诉你就直接下山的。”
听后,巫南渊静如止水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杳杳郁闷地低下头:“我也不想的,可我爹要关我禁闭。”
巫南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拍拍对方的背,低声道:“都过去了。”
“那你呢?”伤好得差不多了,杳杳立刻又笑眯眯起来,她一边喝着药茶一边询问道,“南渊,你为何会来摘星宴,是我爹叫你的吗?”
“我并不知道妖主也会来,”他道,“是为了一些私事。”
说这话的时候,巫南渊也刚好看向杳杳,他原本神色如冰,刚来时脸上几乎能刮下霜来,但此时却冰雪消融,连语气都放温了一些。
杳杳并没察觉出变化,反正在她看来南渊只是不爱说话了一些。
“反正你总是有很多秘密。”
后者听后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意,将毯子搭在她的肩头,道:“该出去了。”
将桡骨接好后,杳杳与巫南渊一同走出药室,此时风疏痕与照羽正在桌边饮着茶。傅灵佼低眉顺眼地坐在小板凳上乖乖扇火,听到门那边的响动,她立刻一扔扇子,跑了过来。
“杳杳,你怎么样啦?”
杳杳神气道:“我当然好啦。”
看到巫南渊,傅灵佼眨着眼睛,小小声地问了句好:“谷、谷主好。”
前者点头,并未说话。
“南渊,”照羽起身,“来,我有些事想问。”
巫南渊应了,回首道:“小心伤处,杳杳。”
“知道啦知道啦,”后者摆摆手,“你们去忙。”
杳杳早习惯了爹和南渊的那些私下谈话,于是拽着傅灵佼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来喝。
她见风疏痕穿得略薄,忍不住裹着毯子提醒道:“小师叔,这里风大,你还是披个外衣吧,刚刚南渊就觉得冷。”
风疏痕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若无其事地喝了茶。
“伤如何了?”
“已经好了,”她伸出手活动了几下,“南渊说这一日内不提重物即可,第二场我仍然可以参加。”
风疏痕看去,只见杳杳的手臂细白纤弱,有蓝紫色的血管透过薄薄的皮肤透出来,看起来有极为脆弱易折,他沉吟片刻,温声道:“不必勉强。”
“不勉强,”杳杳笑嘻嘻地说,“还能再打十场。”
傅灵佼的目光在两人间游移了一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