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开始教学,很快就发起火来。
“你手指是石化了吗?我都说了翘兰花指,翘兰花指,你那手指头翘的是鸡冠花?”
“什么?说自己是男人,不学花旦戏!哈,你不知道以前演戏的大多都是男人吗?还是,拍戏时让你扮个女人,你要对导演说你不演啊?”
“腿、腿!要这样曲……”
花姐连说几次,索性上了小教鞭,一下抽在许君腿上,许君腿一软,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又挨了通骂。
要说模仿,苏晴是高手,表情模仿花姐惟妙惟肖,可是戏曲是要真功夫的。
她再模仿,没练过功的身体还是有些发僵,手势还好些,身段就真的有些发硬,这还是这些天有练习形体,身姿柔软了许多,要不然她连这六成都模仿不成。
就是这六成,在演艺班已经算翘楚。
花姐表示还算满意:“你这是没有基础,要说学戏,要练童子功的,夏练三伏冬练数九,不吃足苦头是练不好的,你们呢,我倒也要求不了那么严苛,但身段怎么着也得再练得柔软些,谁能说好你们之后会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这年头,虽说有武替,可一般来讲,如果不是特别危险的戏份,演员能自己上还是自己上戏的,不像后世不只武替还有文替甚至还有手替、背替之辈的行当。
苏晴这会儿倒不觉得花姐脾气大,说话苛刻了,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受点气又算什么?
不只认真学,还从花姐那拿了张瑜珈教练的名片,只可惜,以她现在的环境,还没办法请得起私人教练,但以后说不定还真能上得起私教课。
上完戏曲课,所有人都瘫了,苏晴动都不想动一下。
学戏,可不比学武强度低。
据说以后的课比这还辛苦。
五个人谁都不想再把时间精力浪费在通勤上,快刀斩乱麻直接找中介把房子签下了。
房子很新,家具、家电都是齐备的,拎包就可入住,不过对苏晴来说,还得买些必需品,这样算,手里就真的不剩什么钱了。
原本她还想搬家时再给表舅、表舅妈留下一千块钱的,手头不宽裕就只能留了五百。
丽姐倒还好,早就猜到苏晴以后会搬出去,张东来就有点蒙了,一再问苏晴是不是住得不开心,惹得丽姐直飞眼刀。
苏晴知道表舅关心她,可她搬出去是必然的,一来不再寄人篱下行事方便许多,二来她走了,表哥放假回家才有住的地方而不用再去朋友家借住。
苏晴拿钱给表舅妈,丽姐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你这孩子,搬出去住正是用钱的时候,舅妈哪儿能要你的钱。别和我说什么家用吃喝的话,你之前又不是没给家用。满打满算你在舅妈家住也不过两个月,舅妈要再拿你的钱成什么人了!”
丽姐说什么都不肯收苏晴的钱,苏晴只能临走时把钱塞在枕头下。
小小客厅拉起的帘子后,窄窄的床,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这段初到香江的日子。
要不是有表舅表舅妈收留,她还不知道会流落到哪儿呢!
走时没让表舅送,苏晴走到骑楼下,忍不住又回头看,小小的窗微弱的光,却曾是她在香江唯一的温暖。
“还好,以后应该会常见面……”
在窗前,丽姐看着苏晴转身,忍不住叹了口气。
张东来按灭手里的烟,哼道:“还以为你想阿晴快点走的呢!看来,我这张老脸在你心里还有点用。”
“又说混话!”丽姐啐了声,“我是可怜小丫头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吃辛苦,跟你有咩关系!”
转身去收拾床铺,她叹,“我早知道阿晴惦着搬出去了,可看着小丫头就那么拎着个包就走了,总觉得有点可怜——呀!这钱……”
翻出五张红底,丽姐又叹又笑:“这个丫头啊!都说不收她的钱了。算了,回头我给她买几件裳,只当我这个舅妈疼她……”
“你买的阿晴又未必喜欢。”张东来吐槽,话没说完就吃了一记枕头。
丽姐还不解气,“阿晴才不像你那么没眼光呢!对了,你别忘了打电话给阿力让他回来住。”
张东来应了声,起身去打电话,又忍不住站在窗前往下看,苏晴的人影早就不见了,心里一时有些说不出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