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奉国,知无不为的房玄龄,无媢忌,闻人善,若己有之,但是不代表他没有獠牙,三五个杨景猷捆起来,也不够他一巴掌处理滴……李世民端起一盘柿子,拿起一个才发现手感软糯,竟然是茶点。
“辅机选茶还没选好吗?”软糯鲜美的柿子已经吃掉半盘,虽然一盘只有四个,但时间确实也不算短了。
公孙白从袖子里取出折扇,崖州运来的梨花木,镂空雕刻着独钓寒江与如意云纹……轻挥着折扇,慢悠悠地说道:“陛下,厅堂那里没有多少茶,也就红茶十二种,绿茶二十四种,白茶七种,黑茶七种,黄茶十种,以及花茶若干种。”
那些不想做药不想炼丹也不想炼铁,打着隐逸之士的招牌混吃等死的家伙,对于种茶采茶制茶却很感兴趣。不止感兴趣,他们还在白露的制茶之法的基础上,改进优化再研究,又用不同山上、不同时节的茶,做各种横向纵向对比,优中选优,精中选精……
……那种疯魔的劲头,丝毫不弱于韦三训练野猪的那个劲头。
不用担心那些失败的茶叶会被浪费了,李义府不光处理府城改造的搬迁问题手段高妙,更是商界奇才。他将那些失败了的茶叶,放进白玉雕成的罐子,让那些富商巨贾和海外巨商竞买,价高者得。
事情的发展远远了超出他们的预想,不光那些巨商出手竞买,世家大族的纨绔也被引诱得心猿意马争胜之心旺盛,最贵的一罐茶被推到了五十金饼的高价……一罐只有三两三。
“已经有如此多的品种吗?”李世民放下手里的盘子,惊诧地看向公孙白,震惊到瞳孔地震,有些惊喜又有些惊惧还有些迟疑,语气极其复杂,复杂到比当年新婚还紧张。
“陛下,确实有这么多品种。”这回是唐俭帮公孙白的话背书,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的为人,但是还是会莫名其妙地相信他的话,顺着他的思路去考虑事情。“不止品种多,还品品都是精品极品,确实让人难以抉择……”
猛然想到他们曾经醉茶的经历,拍腿说道:“坏了,辅机很可能茶醉晕倒了!”
李世民、房玄龄和杨师道面面相觑,六眼茫然,醉茶是什么意思啊?听过醉酒,而且他们也都不同程度的醉过酒,却从未听过茶醉之事呀!
张阿难带着小黄门,快步朝厅堂走去,看看长孙司徒到底是何情况,若真是茶醉……不说什么后无来者,前无古人是妥妥的,注定将青史留名。
“茶醉之时,通常会有头眩昏、耳鸣、心悸、全身发抖、浑身无力等症状。”公孙白很专业也很耐心地解释道。“饮茶过浓或过量,和醉酒的症状极端相似,孙思邈就将其定名为茶醉,倒是也好解决,一小碗蜂蜜水即可。”
他自然不会告诉别人,第一个茶醉之人便是他;也不会告诉别人,他那日通共喝了十八种新茶,更不会告诉别人,帮他解除茶醉的人是滕王。
他,多少也是要点脸滴,委实丢不起这人。
“还真有茶醉之事!”李世民非常相信孙思邈的医术,更不要说还有唐俭和公孙白帮忙背书,那自然是再无怀疑……半信半疑的可能。虚心请教道。“公孙先生,那要如何才避免茶醉的情况发生呢?”
若是宴请外邦使节之时,出现茶醉的情况,很容易引发各国的疑忌,甚至某些国家还会趁机抹黑大唐,联合其他国家来攻打大唐……至少也会以此为借口,要求大唐放开某些贸易限制,还有书籍传出限制。
“搭配茶点便可。”公孙白拢起折扇,指向案几上造型各异的茶点,“浓茶会加速人的血液流速,进而影响脉象,甜口的茶点可以有效预防此种情况。”
“可是,以前煎茶的浓度更浓,却从未有过茶醉的情况出现。”房玄龄眉头微皱,直指问题的核心。
公孙白微微颔首,嘴角上扬着笑道:“房相所言甚是,但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煎茶本身便会添加很多香料和盐巴之外,所耗费的时间也很长。如今的炒制茶品,最多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分钟。”
李世民、房玄龄和杨师道恍然大悟,喝酒也会有类似的情况,一个时辰和一壶酒,与半刻钟喝一壶酒,醉酒的轻重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陛下,司徒已经被送到偏院歇息,春桃服侍他喝下蜂蜜水后,人清醒了许多。”张阿难再次回到李世民的身边,轻声禀告道。“司徒对新茶比较好奇,品尝了八种。”
若说与酒醉的最大区别,应该是脸色,长孙司徒的脸色苍白无力,额头上虚汗也不好,喝下蜂蜜水之后便止住了虚汗……还好春桃有在厅堂待命,看到状态不对,立马倒了一盏蜂蜜水给他。
春桃不是没有提醒过长孙司徒,只是他对滕王的感情忒过复杂,尤其是渤海郡主的夫君长孙嘉庆又对他避而不见,新仇旧怨叠加之下,他能听得进春桃的话,才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一刻钟品茶八种……公孙白默默摩挲着手中的扇骨,长孙无忌果然比当令海鲜还凶猛,难怪会被陛下列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佩服佩服!!
房玄龄眨了下眼睛,暗
自警醒:历来与国有功之人,很容易骄傲自矜到失去理智,戒之慎之,戒之慎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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