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地下停车场。
脚步声回荡在巨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沉闷,孟衫侧头去身边人,郁新桥神色如常,她心头悄悄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第一眼看到郁新桥的时候,她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去。
幸好,郁新桥貌似没有听到她那些普信发言。
“刚刚谢谢了,不过你确定要我送你回去吗?”
郁新桥歪了下脑袋:“你晚上还有事吗?”
孟衫:“没有。”
郁新桥说:“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孟衫莫名有点好笑:“你怎么确定我会开车?”
郁新桥说:“你拿到驾照那一年,孟予有发过朋友圈。”
那得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孟衫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思及此,孟衫忍不住思维发散,难道说方面郁新桥讨厌自己到这种地步,看到关于自己的信息印象都如此深刻?
“衫衫……”
柳惜妍从身后的电梯小步追了上来,追到两人的面前,才喘着气道:“你的东西掉了。”
孟衫停下脚步,仔细看去,柳惜妍掌心里拿着的是一枚想着碎钻的耳钉,她失笑道:“这不是我的。”
柳惜妍啊了一声,用手将头发往后别,“上面有个m,正好又掉在包厢门口,我还以为是你的呢……”
孟不算是一个很少见的姓,但这场的名字里带m的确实也只有孟衫。
孟衫说:“你要不要在群里问问?”
柳惜妍:“好,我晚上回去问问。”
看着柳惜妍脸颊上的红晕,明显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孟衫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她问道:“惜妍,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柳惜妍将耳钉放近随身的小包里,声音很轻地说:“待会……”她微微停顿打了个酒嗝,“我打车吧。”
恰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郁新桥忽然开口:“正好一起回去吧。”
柳惜妍眼睛看过去:“可以吗?”
郁新桥将车钥匙递给孟衫,“孟衫不介意就行。”
孟衫当然不介意。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汽车从停车场驶出去,平稳迅速地撞入雨幕中去。
外面是泼天雨势,嘲哳嘈杂,车内却宁谧安静,连轻微的低咳声存在感都尤为明显。
柳惜妍挺着腰背,眼神先是朝着驾驶室去看去,只看到孟衫半个脑袋,余光再往旁边扫去,郁新桥侧着身子,正闭目养神。
每个人都在默契维持着这种诡异的安静。
车子很快在一栋公寓前停下,孟衫手从方向盘上滑下,回过头,提醒:“到了惜妍。”
“好。那我先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郁老师。”
柳惜妍说这句话的时候,孟衫恰好倾身去把电台声量调低,腰背挺直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到郁新桥唇角挑了一下。
笑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
在柳惜妍打开车门的时候,郁新桥说等一下,待那人回头,她说:“你的包落下了。”
柳惜妍恍然,不好意思道:“看我这记性。”
郁新桥说:“没事,路上小心。”
“好的好的。”
柳惜妍跟孟衫又挥了挥手,这才撑伞离开,孟衫不动声色地将她们的动作收入眼底,正要继续开车,郁新桥说:“孟衫,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孟衫面无表情:“ok。”
后视镜里郁新桥的动作很清晰,拿伞,开门,下车,身影是朝着柳惜妍的方向走去。
雨声吵,广播声也吵,孟衫嫌烦,抬手将广播彻底关掉,她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眼睛从车前窗又朝旁边扫过去。
学生时代的孟衫对星座之事非常热衷,故而在得知郁新桥的生日时,特意去搜索了一大堆资料,看着那一句句“完美匹配”心满意足。
后来孟衫年纪大了些,渐渐也不怎么相信星座,但她认为星座在性格方面作为参考还是有些说头的。
例如郁新桥是典型的巨蟹座。
温柔多情,善意满满,对谁都有恰到好处的体贴,总结陈词就是妥妥的中央空调,只要她想,谁都能感受到她的温暖,但谁也都感受不到她的独特。
没猜错的话,她现在是要发挥好好小姐的特质,去送柳惜妍回家吧?
嘁。
孟衫身子靠向座椅,双眼缓缓闭上,不知过了多久,副驾驶的门忽然被人拉开,随之而来的是潮湿的冷气。
孟衫睁开眼,郁新桥已经坐在副驾驶上,随着车门关闭,冷气被隔绝在外。
温度渐渐攀高,孟衫有些惊讶:“你不是……”
更让她惊讶的是郁新桥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两瓶水以及巧克力和糖果。
郁新桥递过去:“吃点?”
橘子汽水糖,孟衫愣了一下:“你刚刚就是去买这些?”
郁新桥看着她:“你以为我去干什么?”
当然是用圣光普照世界上所有的妙龄女性……
孟衫当然没敢把这句内心OS说出来,她仍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怎么突然买这个?”
郁新桥说:“不是晕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