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往外看，然后大松了一口气。

“舅舅？你怎么回来了？是落了东西吗？你怎么不喊我？”

门外走来走去的不是别人，就是袁州。

——和心理医生打完电话，他打了两次引擎都没把车子开走，凭着一股冲动打开车门，又回来找徐耀了。

徐耀打开门，要让袁州进来。

“小——徐耀，咳，我就不进去了，我有话跟你说，就，就在这儿说。”

袁州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眼睛不敢直视徐耀，说话的时候手还擦了擦裤子，显得很紧张。

徐耀就纳闷了，“舅舅，你要说什么？”

“咳。”

袁州又清了清嗓子，才说：“你刚刚说你要早恋的事，我想了想……”

徐耀好笑道：“你专门跑回来劝我放下屠刀？”

他之前说要海归小哥哥名片的时候，就发现袁州当时急了，有点动气，借口说要他先准备考试，匆匆就走了，多半是怕在自己面前控制不住脾气。

没想到走了又折回来，果然是很不赞同了。

但如果是这件事，徐耀只能对他说抱歉了。

他不想死，他想回去现实，这早恋他是一定要恋的！

“不是。”

袁州低头看他，直视他的眼睛，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

“徐耀，我是想说，你要找大你五岁起步，智商稳定，情绪稳定，事业稳定，社会关系稳定，家庭关系简单的男朋友……我各方面都很符合。所以，我可以应聘一下你的早恋对象吗？”

徐耀：“……”

徐耀噗地一笑：“舅舅，你就算要拦着我找男人，不知道该怎么让我乖，也不用这么牺牲自己，舍身取义吧？我差点就信了，哈哈哈！”

“我是想舍身，但我不取义，我想取你。”

袁州郑重地说。

徐耀缓缓睁大了眼睛。

袁州握着他的肩膀，俯身说：“我对你存在不怎么义的想法。”

“不是舅舅对外甥，我很清楚，我对徐盛不是对你的感情。

或许一开始我是心疼你，想护着你，只出于舅舅的身份。

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护着你，想你高兴，是出于袁州对徐耀的感情。

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儿子，不是因为你有多让人心疼，只是因为你是徐耀。

耀眼的徐耀，小心眼的徐耀，想要被人爱的徐耀，开心了就钻我怀里撒娇不高兴了就给我甩脸色的徐耀。

徐耀，你想要的那些，我都可以给你。

考虑一下我，嗯？”

徐耀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举起手机。

“舅舅，那个……我在和外婆通电话。”

“？”

袁州反应了一下，“！”

“袁州！！！你给我滚回来！！！”

电话那边在怒吼的不是袁州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聊天频道的袁州爸。

袁州一把拿过徐耀的手机，按了挂断键，然后诚恳地对徐耀说：“小祖宗，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风雨。你看，要不你收留我一晚上？”

徐耀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看他笑，袁州忍不住也跟着笑，还有点烦恼。

他抬手想像以前一样搂着他，又怕唐突他，放下了。

“小祖宗，你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狂风暴雨吧？”

“我忍心啊~”

这么说着，徐耀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像之前那样赖在他怀里。

袁州的身体微微僵硬。

感受到他的紧张，徐耀抬起头，看着他。

“舅舅……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考虑考虑。”

“你问，别说一个问题，一百个都行。”

看他没有反感，也还黏着自己，袁州回抱住他，脸上都是惊喜的笑。

徐耀问他：“袁州先生，你爱我吗？”

“当然。”

袁州点头，“我爱你。”

咔。

黑色项圈再度出现。

【99.999%】

徐耀眼睛微热：“是想当我男朋友的那种爱我吗？”

袁州点头，“对，是袁州想当徐耀男朋友的那种爱你。”

咔咔。

破碎的黑色项圈更加破碎。

【99.9999%】

徐耀咬了咬嘴唇，加重砝码：“是想和我睡觉，后半辈子都睡在一张床上，死了也和我睡在一个骨灰罐子里的那种爱我吗？”

“徐小耀，你怎么这么不害羞？”

袁州脸红了。

徐耀追问：“是不是嘛？”

感受到他的急切，袁州诚实道：“是！是想和你——发生关系，和你构建同床共枕的关系，死了也和你装在一起的关系，这种爱你！徐耀，我爱你。”

袁州揉揉他的头，与他四目相对，笑着说：“徐耀，你值得所有的爱。亲人爱你，朋友爱你，迷弟迷妹爱你，还有爱人爱你。我很贪心，想独占一份，以爱人的身份爱你。好不好？”

咔——

徐耀脖子上的黑色项圈彻底粉碎，碎成白色的光，散开。

徐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