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所。
姜海蓝笑意盈盈地把两杯茶放在了桌上,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那对夫妻,温声道,“我们开始吧。”
五分钟后,姜海蓝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意。
十分钟后,姜海蓝脸上仍然挂着标志性的礼貌笑容,基于律师的职业道德,没有出现丝毫裂缝。
半个小时后,姜海蓝脸上依旧是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她的心里却在疯狂吐槽:我大白天的不睡觉,就是跑来听这些的吗!我做错了什么!
这对夫妻咨询的是赡养纠纷。
男方有个弟弟,兄弟两人对他们老父亲的赡养问题没有达成共识,多年来一直有矛盾。
近几l年,老父亲由弟弟在赡养,弟弟自然是对哥哥很不满,鼓动老父亲把哥哥给起诉了,要求哥哥每个月支付赡养费。
那哥哥多年来不愿意养老父亲,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听完了这段前情概述,姜海蓝心里有无数句话想说,但她是专业的,她不会让当事人看出她的情绪。
她淡定地为对方答疑解惑。
“我爸他偏心啊,”夫妻里的男人抱怨道,“他的养老金,拿给我弟用,也不见他拿给我,那我弟不就该养他吗?”
女人接着说:“老人家年轻时候也偏心,他弟弟修房子,老人家出钱出力,我们修房子的时候,老人家就没点表示。当爹的怎么这样,都是他的儿子啊!”
男人叹了口气,“我们分家的时候,家里那些东西,我爸分给我们的,也没有分给我弟的多,他和我妈就想把好的给我弟!”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从小他们就偏心我弟!好东西就给他,什么都想着他,我也是儿子啊!哦,以前不想着我,现在老了就想到了我了,他既然喜欢他小儿子,就让他小儿子给他养老啊,找我干嘛?”
姜海蓝面不改色地听着。
男人看向姜海蓝,语气认真地问道,“律师,我爸的养老,我和我弟这几l年一直没谈拢,就是我爸太偏心了!我是觉得,他给我弟的比给我的多,那不就该我弟养他吗?他的养老金不给我,将来他百年归世,他的遗产要是不给我,那我还要养他吗?”
“我弟喊我爸来起诉我,到时候开庭,我这边怎么说?我们可不可以不出赡养费?”
姜海蓝:“……”
她注视着这对夫妻,温和而又平静地说道,“你们来之前查过资料了吗?”
不等他们回答,她继续说道,“法律规定父母年老之后,子女应当赡养父母,是因为父母将子女从出生养到了十八岁成年。”
“你们小的时候,也什么都没能给你们爸妈,但他们把你们养到了十八岁,对不对?”姜海蓝说:“这是法律规定的,父母必须养大孩子。”
“所以同样的,等父母年老之后,子女要给父母养老,就算父母一点财产都没有分给子女,或者没有任何财产能留给子女,子女也要赡养父母。”
——
秦朝位面。
李斯:“……”
他和儒家一贯不睦,也不认同儒家那套,但此刻他竟然有些同情儒家那帮家伙。
天幕上来咨询的这对夫妻,现在讲的这些话,不把儒家那帮家伙气得跳脚才怪!
不过这么一说……
李斯捋了捋胡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可惜现在那帮家伙现在离得远,不然真想看看他们气炸了的样子,那场面,一定很让人心情愉快。
他能多吃一碗饭。
要不明天上朝的时候去阴阳一下那几l个搞儒学的同僚?
虽然李斯看不到,但如他所愿,历朝历代搞儒学的人确实被气得不轻。
百善孝为先。
且莫说儒家的两位圣人孔孟皆提出要重孝,便不是他们儒家的人,也讲究为人子女当孝顺父母。
从天子到百姓,无不以“孝”自我夸赞。
史书之上,也记载了很多孝子的故事。
天幕上这个国家,莫不是虽然太平,百姓生活也富足,但其实已经礼崩乐坏?
“若是以礼崩乐坏作为代价,来换太平盛世……”有人惊恐地猜测道。
有人变了脸色,陷入纠结之中,“若是如此……”
旁边的人立即打断了他们,“胡说什么!”
“你从哪里看出来天幕上那个国家礼崩乐坏了?”
“我知你不满他们让女人和男人一样念书、工作、做官,但你也不必因此趁机造谣!”
“孔圣人教你以偏概全吗?教你造谣生事吗?你真是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想要生事的人不甘地闭上了嘴。
其他人继续聊。
“先前姜海蓝他们曾经说过,以他们的律法,民事有赡养纠纷,刑事有遗弃罪?”
姜海蓝他们当时说,赡养纠纷能够申请法律援助,而打赡养纠纷的案子,基本上就没有输的,只有赡养费判下来多或少的可能。
他们还打算以“进局子”威胁不孝顺父母的子女。
“不错。”
“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人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一个儒家学子看着他的同窗们,双手一摊,道,“但其实我们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