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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煜走出甘棠轩时,绪风几人正候在门外。

“将军。”手捧金甲,绪风欲要上前穿衣。

可对方并未有要停的意思,他只好又道:“将军,您的剑。”

男人置若罔闻,仿佛中了何许魔障,自顾自迈朝前迈步。

留意到他耳根泛起的诡异红色,绪风转头看了眼房门。

思及方才听见的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再对上自家将军这反应,绪风深感有必要重新定义一下“弃甲曳兵而逃”这话。

颇为含蓄地提了提唇角,他赶忙跟上。

天色已暗,廊下挂满了灯笼,落了男人满肩光华。

李承煜独自站在夜风里,像极了孤立崖边的鹰,萧肃威严。

投怀送抱也就算了,初次相识就脱了衣裳奶他算怎么回事???

唇齿间仿佛还有馨香在流淌,男人眉眼再沉一分,满面寒霜,却仍旧有些压不住内里窜上来的邪火。

他不由怀疑这个女人会否在茶水里下了什么巫蛊之术?

虎豹骑的主帅素来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何曾有过这般模样?

“绪哥,将军这是怎么了?”骑督慕迟低声道。

仍旧盯着对方耳后薄红,绪风神色玩味:“我觉得将军需要冷静冷静。”

这厢二人窃窃私语,不料一语成谶。

“绪风,通知你的人,戌正一刻,北辰山夜训!”

沉朗的嗓音乍然飘来,二人一愣,紧接着瞠目:???

哎不是,您自个儿冷静就是了,为何要拉上他们呢??

他们又不热!!

绪风欲要上前辩驳,可对方已率先迈步,走得迅疾如风,很明显就是不容置喙。

回头去看慕迟,只见少年神情哀怨,仿佛在说“您这就是乌鸦嘴了。”

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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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星河璀璨,北辰山笼罩在苍茫的夜色下,绵延起伏。

号令声响彻云霄,虎豹骑内最骁勇善战的一支骑兵战甲烈烈,马蹄奔袭。

火光遥遥照来,恰是映出一双剑眉星目,李承煜负手立于高处,神情无波。

原本专注于运筹帷幄的思绪不知何时开始走神。

他脑中又浮现出多年前那个北风呼啸的冬日,一袭袄裙的女孩子陷在湖水里,拼命挣/扎……

自从回到汴京自立门户伊始,他便再未想起过这一幕。

记忆里的女孩子长大了,但似乎……长歪了……

“将军!”绪风从后拱手,唤回男人神智。

李承煜略略偏头:“何事?”

绪风正想开口,又有一道脚步声渐行渐近。

来者乃校尉穆青禾,瞧见她,绪风暂且闭了嘴。

穆青禾行了一礼,而后便道:“听闻将军今日在街上救了绥宁长公主?”

这话乃脱口而出,想必是已然憋了许久,急不可耐,绪风识相往旁边退了两步,试图做个局外人。

“嗯。”李承煜头也没回,自鼻腔哼出一声,冷淡至极。

穆青禾盯着他,眼中明显闪过怅然:“属下不解,天子胞妹为潘家的狗所伤势必能引起轩然大/波,这不正是咱们想要的么?您又为何要出手相救?”

他们的目的是让汴京城更乱,否则昨夜的刺客怎可能逃得出京郊?

眼神转为狐疑,穆青禾有些担心这个男人在私相授受。

“抓不到刺客已然让圣上不悦,本将军自然得想法子将功赎罪,穆校尉竟是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

依旧未有转头,李承煜音色再冷一分,隐隐透出薄怒。

而这话中深意也十分明显——又蠢又没规矩,竟敢来质疑他?

略生尴尬,穆青禾拱手:“是属下愚钝。”

见她杵着未退,李承煜不甚有耐心道:“还有事?”

穆青禾正在斟酌词句,闻言,这便直接道:“将军今日久留于乔松阁一事,如今也已在城内传得风言风语,那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将军不会瞧不明白吧?”

绥宁长公主即将与西京高阳王府联姻,此事早已昭告天下,可那位世子爷好龙阳,据说玩得可花了。

高阳王苦恼门楣蒙羞,是以,光联姻可不够,绥宁须得诞下麟儿才能替世子“正名”。

既要借种生子,且为皇家之后,自然得找一位上好的郎君。

若是没遇上尚且能逃过一劫,可今日正就撞上了,且还是英雄救美的开局,怎可能不被觊觎?

思及此,穆青禾面色不虞:“属下斗胆规劝一句,为了避免您清誉受损,您最好同这个女人保持距离。”

听到此处,绪风实在是忍不住了:“穆校尉这样同将军说话,未免太过僭越?”

“我奉郡主之令辅佐将军谋大业,自然得处处考虑周到,敢问绪副将,青禾怎就僭越?”两相对视,穆青禾理直气壮。

得,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安插着这么一头豺。

果然男人生得太好看也是罪过。

绪风本想回怼“此乃将军的私事,无需你在此上纲上线。”

可前方忽就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

紧接着,李承煜道:“她